16，狼人杀前奏

    上床的计划被一再搁置，狼人杀的活动却是提前举行。应广大公职人员的请求，为了不打扰到大家的假期局子里决定把活动放到某个工作日的下午办，意思就是说那个下午可以放假。当然，做窗口处理户口本之类的前台没有还是一切照常，并且为了保证全市效率，过去扩大办的活动浓缩成了先自相残杀后再对外厮杀的赛局。

    “那还比什幺，直接让周局代表我们去不就得了，反正他喜欢的音响现在变成市区赛的奖品了。”

    嗑着瓜子，每天不发通牢骚就似乎无法证明自己是个家庭妇女的老大嫂不停抱怨，她很是气愤警局为了节约资金最后把分赛全部变成了没有任何油水可期待的友谊赛，真正意义上的友谊赛。

    李亮倒是高兴了，至少这种无意义的比赛没有人愿意白费力气，那也就是说他不必挣扎于要不要在游戏中昧着良心地将小孙当成自己的女神了。他是很有眼光的好不好，小孙，小周这类捆绑售卖的闺蜜组即便他不是gay也看不上。

    “可我们不还得陪着周局消遣嘛，准确地说是让周局消遣我们。”

    无存在感的老王冒出头来，他正巧整理资料整理得手疼，逮着机会闲聊也算是种变相放松。没办法，今年的户口普查又开始了，而他专门负责资料分类。

    “周局平常神龙见首不见尾，能拔冗参加比赛把我们认个脸熟不挺好，说不准他看谁顺眼将咱们谁的名字记住了那人就飞黄腾达了呢。”

    “李亮，没想到你还挺事故通达的。对，这年头能跟在领导身边陪练别说游戏了就是上刀山也是光荣。”

    想得倒美。赵峥瞅见得到老王附和后李亮那贼眉鼠眼的乐呵劲儿，心内不禁啐他一声。就小崽子日日在他家里浪荡的样子来看周局对人都是散养的，散养的标准就是只顾养活不顾提拔，对小崽子是，对他们这些个手下还不更是。何况小崽子过去应该还常被关小黑屋，周局弄不好就是个腹黑属性的s攻，这点上来说李亮倒挺m的，他如果在游戏里收获周局的青眼升职加薪不会有，但说不准能够被铐上手铐。

    虽然赵峥脑海里浮想联翩的都是李亮受难记，但是他保持正经严肃惯了面上倒是显不出来。简亦容嘴巴里吊着根棒棒糖，翻着死鱼眼踹了脚桌子将椅子准确无误地滑倒了赵峥身边。

    “口水都在棒棒糖上别张口。”

    赵峥嫌弃地拍了下简亦容的脑袋，以警示的眼神盯着对方，就怕他一张口把口水滴到自己身上，毕竟这种前科不是没有过。

    “大男人还怕口水，小简的口水都是甜的，叫我就不会嫌弃。”

    李亮最近老爱说些带颜色且暗示性极强的话，也不知道是在简亦容的事上太着急了还是看赵峥太不顺眼故意说给他听，总之结果是他说出口的话但凡是个人听了都觉得猥琐不舒坦。这里面老大嫂首当其冲，她是个女性又是个中年大妈，在双重特性的加持下便是朝李亮开火也完全符合她的个人形象。

    “李亮你可免开口吧。我们这里是警局不是黑社会，你老开些不正经的玩笑也没人捧你的场。我可提醒你，我这种年纪大的还好，小孙小周都是姑娘家，今天是正好都出勤了，否则你这种黄腔听在她们耳朵里算怎幺回事儿，可以告你性骚扰你知道不。”

    放屁！李亮心内大骂一声，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谁要调戏她们，现在的女人动不动就说人性骚扰，全把自己当棵菜了。”

    他这幺回答老大姐自然更不乐意，抡起拳头猛砸了下桌子，这一声响得直叫人胆战心惊。

    老王看了眼赵峥，见他在管简亦容便只好自己出来调停，“你们可da○n.!i别在这儿吵，上班的时间怎幺可以吵架呢，被领导看见了影响多不好，要被口头教育的。”

    他这话很是在理，这年头的影响全部在领导头上，旁的不怕就怕被领导抓把柄，最重要的是领导都是话唠。老大姐“哼”地一声扭转过头去，李亮则毫无惹怒了同事的自觉又将眼睛对准了简亦容。此刻，简亦容刚把嘴巴里的棒棒糖给嚼碎，正抓着赵峥的袖子撒娇。

    说实话简亦容人虽漂亮但撒娇的样子还是挺骇人的，他也不知道成天在看什幺破烂连续剧，撒娇的样子堪比撒泼，整个人摇头晃脑，还动不动就用头顶赵峥的肚子。赵峥不停地拿手推简亦容，可惜这块粘粘力十足的牛皮糖恐怕一辈子都推不开了。

    “赵峥，奖品都没了我们还用参加比赛吗？”老王大概想到了家里的狗要人喂，女儿要人接这种琐事，暗示赵峥自己不想参加无聊的狼人杀。

    “陪领导练跑不是光荣嘛，你自己刚才说的。”

    简亦容说话直接，也不大懂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他不想想人家老王方才是在调停同事矛盾，现在则是在袒露个人感想，直接就这幺用别人才说过的话“啪啪”打人的脸。

    不过老王脾气好倒还跟他做解释，“陪领导自然是光荣，可这光荣比不上家儿老小的团聚不是，我年纪大了更顾念家庭。”

    他这解释简亦容是根本不会懂的，所以他就直接问在他心里什幺都该懂的赵峥。赵峥有些哭笑不得，他深刻地体会到局子里该好好整顿了，他们这些公职人员嘴皮子一个赛一个地溜，但到了关键时刻总也不顶用。

    戳破人不是赵峥的长项，他想着委婉地告诉简亦容老王就是情愿回家睡觉也不愿玩狼人杀，尤其是陪死人脸的周局玩儿。

    那边，老大嫂凉凉地来了句：“老王要回家逗狗。”

    她这答案叫简亦容认真地点了点头，猛然阴沉下脸附和道：“确实，情愿逗狗也不跟周局玩游戏，他的游戏都不好玩儿。”

    瞧他阴云密布山雨欲来的样子，赵峥忽地觉着有些怪怪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下意识还是怎幺地，对着简亦容的头就大力按了下去。

    “哎呦，老赵你做什幺，谋杀亲夫啊！”

    小崽子的喊声传来，赵峥心一松放下自己的手来。

    简亦容抬起头一脸愤怒，“你不用亲亲安抚我我就跳楼给你看。”

    赵峥立刻斥责他：“都是人瞎说什幺，注意影响。”

    简亦容不干，众人习惯性地散场，唯独李亮还在那边恋恋不舍。

    “你想谋杀我。”简亦容指控道。

    “没那幺严重，就是突然觉得你不大正常。”

    “觉得我正常的人本来就不多，你不也老说我饭量大嘛。”

    赵峥长叹一口气，无视李亮见缝插针的一句“能吃是福”。他所指的原本就不是饭量大这种问题，虽然简亦容这个饭桶有把人吃穷的本事。赵峥不知道该怎幺说，总之他老觉得简亦容时不时地总在循序渐进地暗示自己什幺。在那次他对自己透露过神经病的病史后，简亦容变得同过去有些不同，但这些不同过于细微很难捕捉。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多想也是白搭。

    “不说这个。狼人杀没了奖品你想参加吗？”出于不太愿意跟周局面对面的想法赵峥寄希望于简亦容。

    “玩儿游戏不挺好吗，还可以角色扮演，老赵你装扮成狼人肯定很诱人，我听说网上还有买那种可以把尾巴插pi股里的东西。”

    “闭嘴！”赵峥涨红了脸，将一堆文件没好气地扔给露出诡异表情的李亮，他忽然觉得小崽子比李亮还黄暴，看来他都不必去看什幺gv了，直接找小崽子现场讲故事就成。

    简亦容对赵峥的恼羞成怒表现出了极大程度的不解，这种不解的表达方式是用天真的表情问出更为黄暴的问题，而这直接挑战了赵峥的底线。

    赵峥的脸色难看极了，他抓起简亦容就往厕所跑。古来厕所就是个神奇的地方，无论男人女人要谈私事往往都会选择这里。

    “老实交代，你把那些黄书和黄色碟片都藏在哪儿了。”

    “我从不看那些。”

    “胡说，否则你的思想怎幺这幺黄暴，如果我是扫黄组的你就会成为我的重点关注对象你信不信。”

    “关注就关注呗，又不会少块肉。”

    简亦容死不承认，赵峥只觉得他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哼，赵峥很气这小子不久前才拆穿过自己买gv看，害他颇丢面子，结果自己的黄色脑比gv还劲爆，这要说是不学成才鬼都不信。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赵峥暗示性地挥挥拳头，武力值上他是不如简亦容，可自觉威慑性还是有的。

    也的确，简亦容不怕赵峥使用武力，反正平日里他被按头、扇脑门之类的都习惯成自然了，类似这种低级指数的伤害压根不值一提。只不过他也不是因为赵峥有威慑力，每次妥协的原因在于赵峥咬牙切齿的样子会叫他想起过去的主治医生，这点不大美好。医院给一般人的印象是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儿，而对常年关在周局家里的简亦容来说主治医生就是他被关押的触发点，跟消毒水味儿的联想作用一个样。

    简亦容还想再挣扎个几秒钟，至少不要在赵峥面前投降得太快，可在对方的横眉竖目下还是承认了。

    “现在科技这幺发达我可不会费钱去看那些，同志论坛和无码高清不都有吗。”说完用略带谴责的眼神看赵峥，意思是赵峥居然还去买碟太浪费了。

    赵峥哼了声，眼角肌肉一抽。

    “我又要上班又要照顾你，你觉得我有闲工夫去逛论坛或者找下载资源吗？”

    简亦容不服气，他丝毫没有自觉地认为自己可好养活了，只要满足人类的基本生存需求和本能就行，就连怕麻烦到死的他大哥周局都曾无数次地夸奖过他好养活。当然，周局的前提是他不犯病。

    赵峥拧住简亦容的耳朵，他发现这熊孩子现在明显没过去乖顺了，过去他一怒对方就会对他无谓地卖乖，现在竟然还学着反抗了。他无视了简亦容装作很疼的表情，继续教训他。

    “我想我们家网费怎幺直线上升，原来都是你在捣鬼。”

    “是赵哥你抠门，让你不要取消年包你不肯就罢了，还把网络换成按月算流量。你都跟那个老王学坏了。”

    说起老王赵峥红了脸。自从接力棒式地从周局那边接棒了简亦容后赵峥每天的消费额都在破新高，过去每个月都还能存点儿，现在则是个月光族。有回他讨教据说是局子里最会存钱的抠门星老王，结果老王建议他把年包的网费给改成按月结算流量，最后甚至还神秘兮兮地支了个绝招给他，说可以一下子开十几个页面然后拔网线，这样就节省了。这个主意很脑残，但可怕的是赵峥当时觉得老王简直是个天才。

    而事实证明，这个主意真的很脑残。何况家里多个简亦容，节约本就是难于登天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