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码是这个……”她从通讯录里找出新号码。
竹子特别喜欢换号码,几年下来,都换了好几个了,幸亏她还存着她新号。
不过……为什么越沂会找她?还是这么一大早,声音虽然平静,掩着一股遮不住的躁,她挺少听见越沂这样的语气。
越沂挂了电话,拨通了那个号码。
已关机。
无论打多少次,只有这个冰冷的提示音。
他换好衣服,出门,去她家,大门依旧紧闭着,屋内没有任何光亮和响动。
他不知在那站了多久,对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直到隔壁房门打开,出来了个二十多岁年轻姑娘,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男生,犹豫了很久,还是开口说,“那个,这户人家,已经搬走了。”
越沂抬眸看了她一眼。
没想到是这么好看一张脸……虽然年纪比她小,姑娘都被看得有些脸红。
她对原先住在这里的人印象很深,记得是一对兄妹,哥哥长得很帅,原本她还有点动心,可是还没过多久,哥哥就开始经常不在家,甚至在今年,即使是在寒暑假,也没怎么回过。
她和妹妹问起过,妹妹说是他们要搬家啦,不住这儿了,她当时还失望了很久。
男生开口问她,脸色苍白,只有一双形状好看的眼睛,漆黑得过分,“……她搬去哪了?”声音冷而沉,有些淡淡的涩。
姑娘莫名有些害怕,“不知道。”她摇头。
……
一天,两天,三天……
时隔十年,又是这样,再一次消失,谁都找不到,家里不见人影,问同学朋友,甚至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他找遍了整个宁市,甚至去了G市,她依旧杳无音讯。
填志愿那天,她没有来学校,学校最后公布的录取名单里,根本没有赵竹吟的名字。
他之前设想过的甜,都变成了笑话。
夏初的宁市,暴雨来得猝不及防,越沂走在雨里,想起十年前的车站,也是这样一场大雨。
说好了会来车站送他,他就在那等了一整天,男孩在车站门口,等着她,从上午等到晚上,大雨倾盆,一直不见她的影子,他执拗着不肯走,受了那场雨,最后差点演变成肺炎。
而十年后,重逢时,她甚至不记得他了。
十多年过去了,他早该意识到,在赵竹吟眼里,他依旧只是个随时被弃之若履的存在。
赵竹吟从没想过要和他认真,高兴了,和他玩玩,不高兴了,就冷淡他,一直是这样……或许,临走之前那一晚,也不过把他当成了谁的替身。
就连她那晚异样的主动也一下找到了理由,把他睡完了就跑……的确是赵竹吟一贯的风格。
越沂站在雨里,黑发被雨濡湿,身姿挺拔,像一杆青竹,越发显得清俊无双,只是眸子异样的漆黑,脸色却是病态的苍白。
他指尖冰凉,雨水从颊侧落下,冰冰凉凉,没有一丝温度,男生漠然抬眸,看向远处阴沉的天幕。
这辈子,如果,再让他遇到她。
五十三
竹吟百无聊赖的喝着一杯乌龙茶,冲水面上吹了一口,看茶叶簌簌的飘开,又聚拢,不时抬头看看时间。
她拉开雅座窗帘,五月份,梅雨时节,外头又下起了绵绵细雨,街道浸润在一片水光里,一起都朦朦胧胧,行人脚步匆匆,和纽约截然不同的市景。
看惯了的景色,只有在这时,她才有种切实的感觉,她确实是回国了。
雅座门被拉开,女人收好伞,笼了笼头发,把伞搁在外头,方才进门。
“你还知道回来?”姜欣没好气的坐下,把手里拎着的包,往座椅上重重一放。
当年高考后,直接跑出了国,大学四年没有回过一次。
后来,她也还是在大三的时候,偶然登陆了一次自己高中时用的邮箱,在里面看到竹吟给发过来的一封邮件,俩人后来才渐渐又有了联系。
竹吟只是笑,“给。”她把茶杯推到姜欣面前,“消消火,请你吃饭赔罪,接下来一整天,都陪你。”
很亲热的语气,和这几年间,隔着邮件电话时并无差别。
姜欣接过茶杯,抬眸看了看她。
竹吟只随意化了点淡妆,杏仁眼儿依旧清亮,皮肤是自然的雪白,低头喝茶时,长睫毛微微垂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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