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 我可以与你说两句话吗?”
“我与蔡姑娘不过两面之交, 怕是没什么可谈的。”
她实在是不喜欢和不熟的人打交道,更何况这人曾经还开罪过她。
“沈姑娘别误会, 我没什么恶意,也不是想让你做什么违心之事, 只是见沈姑娘与大长公主关系好, 想求姑娘帮忙传几句话。”
沈菱歌自然可以不管不顾地扬长而去,可想到如今的局势不明, 还是不要随意得罪人的好, 就算蔡家选择旁观,那也比恼羞成怒转去投靠惠王的好。
思虑再三,还是点了头,跟着她到了廊中的长椅处, 坐下便直接了当地道:“蔡姑娘有话请说。”
“方才沈姑娘也瞧见了, 大长公主对我误会颇深,但我与父亲是诚心想要帮殿下的,绝无谋害之心。蔡梨观姑娘是个明事理的人,这才想求姑娘帮忙。”
“蔡姑娘高看了, 我会在宫中也只是机缘巧合,等事情了结便要进道观修道,我没什么学识,也没正经读过几日书,更不懂家国大事。”
沈菱歌顿了顿又道:“大长公主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她只是天性洒脱不愿被礼教束缚,实则聪慧通透,我建议蔡姑娘有话,还是直接与大长公主说的好。”
她为周雁荣说话,并不是因为她的身份地位如何,也不是因为他是周誉的妹妹,而是真心实意的羡慕她。
沈菱歌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无趣的人,性子沉闷,喜欢的事物也很单一,像是看书种花这等不需要与人往来的事。
前世更是至死都没什么好友,可周雁荣不同,她璀璨耀眼,是真正的天之骄子,明珠宝玉。她性格直爽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就像是翱翔在天际的鹰,不受人约束,可偏偏又淳善正直。
在这方面,她与周誉有些相同,同样的叫人移不开眼。
这样的人好似天生就会让人对她有好感,吸引着人靠近,如何还能讨厌的起来。
故而听到蔡梨如此说周雁荣,沈菱歌才会没忍住,为她直言,不愿让人误会了她。
蔡梨被她说得微微一愣,她好像确实因为周雁荣从小不好好读书,而打从心里的觉得她不学无术,是个无法沟通的人。
虽然这样的情绪被她隐瞒的很好,但还是会不自觉的流露出来。
“是蔡梨失礼了,我会去找大长公主赔罪,但还请姑娘相信,在齐王这事上,我绝无二心。”
沈菱歌已经不想听了,她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与她没什么好谈的,正欲转身要走,就听见身后传来蔡梨略带哭腔的声音。
“我从十二岁起,便仰慕殿下,只可惜殿下的眼里从未有我,是我求的父亲,我对殿下的心,日月可鉴。”
沈菱歌手里原本捏着颗珠子,是方才从她步摇上掉下来的,她原本打算回去用银丝穿回去。
可这会却手指微僵,圆润的珠子从掌心滑落,落在空荡的长廊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念了将近月余的经文,以为自己早已心如止水,无念无欲,却不想她还是六根不断。
若说方才听见蔡梨自诩为礼时,她是嫉妒,那么此刻便是酸涩吃味。
她捏紧了衣袖,猛地闭上眼,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中透了几分无力:“蔡姑娘与我说这些又有何用,我左右不了任何人的想法。”
“我听说沈姑娘之前落马受伤过,那段日子都是在殿下的别院养伤,我不是有意探听的,想来姑娘应是见过殿下,这才多说了几句。”
“那蔡姑娘得出了什么结论呢。”
蔡梨只是猜想,以周誉如此性子,是绝不会突然善心大发,让个陌生的女子住在他的别院中。
之前她只知道有个沈姑娘,但一直没和沈菱歌联想在一起,今日见到她在宫中,才猜想可能是她,方才一番试探就更加的确定了。
“沈姑娘也喜欢殿下?”蔡梨说的小心翼翼。
沈菱歌却很是坦荡,“是。”
“那沈姑娘要出家,也是为了殿下?”
“我愿出家修行,与他何干。”
蔡梨不安地咬了咬下唇,“沈姑娘喜欢殿下,又何苦如此为难自己,我愿意同姑娘一道伺候殿下,不分你我……”
不等她说完,沈菱歌便突地笑出了声,“蔡姑娘,你真的明白何为喜欢吗?”
蔡梨被她问得一懵,“什么意思?”
“若是要委曲求全与他人分享一个男人,这样的喜欢,我宁愿不要。”
“可他不是别人,他是齐王啊。”
“不管是谁,便是天王老子都一样。爱人之前,应当先爱己,若丢失了自己,他所喜欢的,也不是你了。”
沈菱歌自认和她不熟,也没资格与她说这么多,方才这番话是真的被她逗笑了,但也言尽于此,多得便不是她能管的了。
说完微微福了福身,不再多留,转身离开了。
留下蔡梨木讷地愣在原地,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都还没回过神来。
脑海里只剩下她的那句:“你真的懂什么是喜欢吗?”
另一头,蔡太傅许是没想到周誉会拒绝的如此果断,弯着背脊维持着这个动作,等到周誉与他擦肩而过,才大梦初醒。
“王爷是怀疑臣?”
“蔡大□□拳之心,本王没什么好怀疑的。”周誉停下脚步回头,挑眉看向蔡太傅,他觉得有些话不必说的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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