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临近京城,各方来找周誉的人变得多起来了,他每日都要见不少人,有看不完的信函公文,忙起来时一整日都没空搭理她,她也多了独处的空间。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将打算和云姑说了,云姑姐弟是她救下的,她得给他们安排好退路。
“我可以给你些银两,你的针线活做得好,可以带着弟弟在京中开个铺子,给他找家私塾,比做奴仆总是强些的。”
没想到云姑却跪了下来,怎么都不肯起:“从姑娘救下我们姐弟起,我们姐弟的命便是姑娘的了,奴婢愿一直追随姑娘,姑娘去哪,奴婢便去哪。”
她态度坚决,沈菱歌也劝不动,但把他们留在周誉身边也是不恰当的,还是带走为好。
“既然你意已决,那我便带你们一块走,只是这事你先不要声张,待我找个时机与王爷说清楚。”
云姑这才高兴地连连点头,正当主仆二人商议着,接下来该怎么走时,马车到了京都外最近的小镇休整。
若是不出意外,他们隔日便能进京了,她必须得在今日与周誉说个清楚。
沈菱歌悬着心做了一路的准备,这会总算是要有个决断了。
马车在驿站外停下,她刚掀开布帘准备下马,就见周誉已经等在车旁了,她出来的瞬间,抬眸朝她看来。
那眼神深邃犀利,好似洞悉一切,沈菱歌被看得莫名有些心慌气短,踩着马扎下来时脚下不稳,踩到了裙头整个人向前倾倒。
眼看着就要狼狈地摔倒,周誉长臂一揽将人稳稳地扶住,她就这般跌进了他的怀中。
沈菱歌心跳得尤为快,慌乱下抓着他的手臂也愈发用力,两人已有许久没靠得这般近了,近到发丝相缠,额角相触,使得两人皆有些失神。
等她站定回过神来,便赶紧要后退请罪,但没想到周誉横在她腰间的手臂,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她挣扎了两下,见挣不开,才撑着手掌仰头看他。
“王爷,奴婢不是有意的……”
周誉也在低头看她,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今日的他有些奇怪,那目光中甚至有几分她读不懂的柔和。
他扬了扬嘴角,眼中带笑:“知道。”
知道你还不松手?打算抱到什么时候?
沈菱歌没骨气,只敢在心里腹议他两句,就听他继续道:“我就在这,不用如此着急。”
他好像又误会了,沈菱歌正要解释,便感觉到他滚烫的手掌,正顺着她的背脊,移到了她的后颈处,轻轻地捏了捏。
她以前都不知道,自己这个部位竟然如此敏感,被他捏着,瞬间有种酥麻之感遍布全身,简直腿脚发软到站不稳。
若不是手掌撑着他的胸膛,这会还不知要如何丢人,她的声音也不自觉地透了几分娇柔:“王爷。”
“等会我与伯言要去趟北营,处理些事务,我让庄嬷嬷跟着你,有事便与她说。”
顿了顿又道,“别怕,我明日午时前便会赶回来,你乖些,等我回来。”
沈菱歌从未见过他如此有耐心,又略带哄人的口吻,不免有些心跳加快,脸颊也跟着红了起来。
她明知道这会就该说,她要走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何,就是说不出口。
半晌后,她听见自己轻轻地说了声:“好。”
第19章 自由身(回家)
周誉看着怀里的小姑娘,白皙的脸颊一点点变红,最后羞得眼睛都红了,他的嘴角也止不住地上扬。
这一路他冷落她也够久了,马上便要进京,很多事也可以和她说了,他还想安抚她几句。
可肖伯言已经按着他定下的时辰,提醒他该离开了。
他原以为只要一刻钟,他就够交代完事情了,但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和她说两句话,这时间便不够了。
周誉在心中轻叹着摇头,这会他才能理解,为何古有美人计,又有从此君王不早朝之说。
他虽然想再留会,可正事更重要,只能松开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好了,去吧。”
沈菱歌全程都觉得很不真实,他突然的柔情不真实,关切不真实,就连他口中说出来的话,也都充满着奇幻。
不禁心中升起了个大胆的想法,她愣愣地点头,跟着云姑往驿馆走,走两步又忍不住回头去看,便见周誉已经翻身上马。
看着他一夹马腹奔驰而去,漫天的尘土落下,才恍然如梦醒。
沈菱歌像是被抽离了神思般,讷讷地点头,抬脚,进屋,在窗边坐下,双手撑着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
“姑娘,咱们还要走吗?”
云姑本就心细,且她又是个局外人,从这一路的相处来看,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两人之间,有种奇妙的火花,可这两人却好似都没意识到。
“走,为何不走?”沈菱歌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她从来没有动摇过这个决心。
“可奴婢觉得,王爷好似不舍得您走。”
说毫无察觉那是假的,人非草木又岂能无情,周誉对她的态度转变,她早就发现了。
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情爱与她来说,本就是锦上添花之物,尤其是前世被季修远伤过之后,她对男女之事有些发怵,更何况这次的对象还是周誉。
这个高高在上,大周所有人的战神,他刀口舔血,喜怒无常,甚至生死早已命定。她已经做过一次扑火的飞蛾,这一世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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