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她去面对她平淡偶有不如意的人生。
大约也算完满。
剧场的灯暗了下来,戏子水袖一舞,唱到:
“碧波潭碧波荡漾,桂花黄疏影横窗,空对此一轮明月,怎乃我百转愁肠。唉!想我张珍呵……”
《追鱼》是越剧的经典剧目,苏晓也不知看过多少遍。原以为只是落魄书生得了鲤鱼精的眷顾,一个水府凄凉,一个寂寞书房,一个未成龙凡心尚在,一个仍白衣不得入堂。痴情鲤鱼桃李丰神容颜美,却是借着她人模样。幸而最终得了菩萨成全,鲤鱼落了凡尘两人终成双。但今天看来,却是有些不一样。她甚至开始去揣测鲤鱼精的心情,当一个人在你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而舞台中央的人自然是无法理会兀自苏晓的落寞。他们演的是读之令人口齿生香的唱本,一双水袖最是多情也无情。
书生只管继续唱到:“怨牡丹,抛恩情,无端变心。”
而鲤鱼精在台上舒缓的挥着袖子,眼波流转,已然是情深,但柳眉微聚,说不得说,心里却是百般滋味:“他那知,俩牡丹,一假一真。”
这句唱词,与之前几句并没有什么不同。依旧是软糯的声音,些微带着些怨带着些恼,也许是预期了最终的美满,鲤鱼精脸上却不见多少黯然。但苏晓却心有戚戚,不自觉的偏头看了看丛轩。戏院里的黑暗为苏晓提供了荫蔽,丛轩丝毫没有感觉到苏晓的注视。他只是微抿着唇看向台上,一副兴味盎然的样子。
苏晓心里默默念,他那知,俩牡丹,一假一真。苦涩一点一点的漫上嘴角,她的手无意识的一下一下的划过冰冷的布料。她以为她可以潇洒的放手,但心里的酸涩感是怎么也挥不开。她感觉周围的一切离自己远了。只有鲤鱼精的唱腔挥之不去:
他那知,俩牡丹,一假一真。
看样子自己如何都不得好过。
苏晓恍惚中被丛轩转了一个身。对面的人眸色深深,丛轩有点心疼也微微雀跃。他原来正看得入神,倒也不是多有兴趣,只是想更多的参与到苏晓的生活。只是冰冷的泪水一滴滴砸在他的手背上,扰了他的观看。一开始的时候,他几乎以为是错觉,但转过头来,苏晓已经是泪流满面。
原来他认识的苏晓,是喜欢大声哭到鼻子塞住,双眼通红,抽抽搭搭说不出话来的。在他离开的几年里,她却学会了这样无声的哭泣。变了的,也不单只是他。
也罢,他越变越好,她越来越糟,总能够相交在一点。不然他可没有信心站在苏晓身边,一副宇宙无敌的样子的苏晓身边。
而苏晓也一样并不知道有人将目光胶着在了自己的脸上。她只是紧紧的盯着舞台,不声不响的流泪。好像哭泣不需要力气不需要言语,自然而然,浑然天成。而远处的光影正映在她的脸上,眼睛和泪水划过处,才能被擦亮的。
从不轻易该主义的丛轩想,误会也总不好是误会。误会长了,便是事实。何况,苏晓还会平白多些眼泪。除了原来想的,他想自己该有第三种选择的。这样想着他轻松起来,也不管会不会逾越,修长的手指不自觉的抚上苏晓的眼角,轻轻擦拭。眼泪蓄在手尖上,轻柔的像个吻。
苏晓自然又是一愣。丛轩抿抿嘴角,控制自己不笑出来。苏晓发愣的时候看起来就像只小动物,眼睛是大大的滴溜溜的圆,嘴巴微张,总是一副这是我见过最不可思议的情况的样子。
而小动物苏晓却是过了很久才有反应。怎么回事?苏晓的脑袋慢悠悠的转着,直到看见丛轩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才微微的有些恼。苏晓后知后觉的摸摸脸,竟然是一片湿滑,不会是哭出来了吧?有了这样的认知,苏晓一张早已皮实的老脸登时在黑暗里悄无声息的红了起来,滚烫的感觉一直烧到耳根上:这么憋着声音哭出来的行为真是够矫情够丢脸的。
丛轩又觉得好笑,看来苏晓的思维又发散到别的地方了。这可不行。便稍微正了正苏晓的脸,让她完全的面对自己。虽然这张脸招惹的姑娘有点多,但是情话好像只对眼前的这位说过。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是情圣的丛某人,也有点尴尬。
好在他的决断力一向不错。他深深的看到苏晓的眼底,声音低沉温柔,他说:
“苏晓,我不是呆头鹅,你也不是鲤鱼精。一个人和另一人,我从来没有弄混。”
苏晓只觉得自己的魂飘悠悠的出了去,只听到那书生正在戏台上唱着:
“想那牡丹爱的是富贵,那及你娘子恩爱长,人间难觅一知己,你……你就是鲤鱼精又何妨!”
咿呀呀朗格里咚呛。
第十九章
新的一天便是另一天。天亮了,晨曦散了,细细微微的声音多了出来,一夜的安眠,会让人有不少决心。
你不是呆头鹅,我不是鲤鱼精,但他们俩最后倒是在了一起。苏晓自嘲的笑笑。
她一向不够勇敢,怕伤心怕疼。虽然人人生而平等,但也不意味着非把背景迥异的人捆在一起。门当户对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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