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尘仙长问:“你想做的,可都做到了?”
景朝国君却露出了很迷惘的表情来:“师父,有些事情做到了之后才发现,跟想象之中的不一样。”
“世上最终珍贵的,自然都是些得不到的,你还想要如何?”
“这一路上,看上许多不公,”景朝国君爽朗一笑:“我想三界之中,众生平等,天下大同。”
众生平等?这四个字,是谁都认得,可是,谈何容易?
自己独善其身,弟子兼济天下,也好。
凌尘仙长一笑:“祝你如愿以偿。”
这个时候,山下忽然一片大乱。
像是有人找上山来了。
景朝国君皱起眉头:“不得不告辞了——糟蹋了好茶。”
茶水在炉具上,刚冒出了袅袅香气,还没开。
凌尘仙长问:“何时再来?”
我告诉他说,下次山茶花开,我还来。
我的心猛然一震。
是啊,那不是所谓的“他”,或者“穿黄袍”的。
之前那些印象,都像是在看另一个人的记忆,可那一瞬,我清楚的意识到,当年坐在这里,说那句话的,是我自己。
下次山茶花开,我还来。
当时转身要走,凌尘仙长还看到,“我”的后衣襟上全是侍弄花草时沾染上的泥土。
他笑眯眯的要帮“我”掸下去:“万人之上,成何体统?”
这一掸,衣服里,滚下了一些滴溜溜的东西。
是女孩子玩儿的“抓枚”游戏里,必用的琉璃珠子。
凌尘仙长一愣:“这是……”
“听说小姑娘都喜欢,”“我”一笑:“刚才还送出了一些。”
我猛然想起来了,小龙女曾经被关在这里的时候,一直拿着一把珠子。
她说,是谁送给她的。
我立刻问道:“您知不知道,丹凰神君是为什么被关在这里的?”
凌尘仙长一皱眉头:“这是更久之前的事情了——她比我们这些门人,来的还早。”
原来,这个地方本来是龙虎山的位置,专门用来关小龙女的,后来这片地方灵气旺盛,就转给了摆渡门的人看管。
果然,很多看似巧合的东西,都在紧密相连。
我正寻思着呢,凌尘仙长看向了我:“你到底是说话算数——还是来了。”
是啊,不管隔了多少年,“我”还是兑现了那个杜鹃花开的承诺,再一次来到了这里。
这一世,到底是为什么而来?
也许,就是为了兑现那些诺言而来的。
而这个时候,阿四在我怀里醒过来了。
她抬起头,看向了这四周:“这地方是……”
因为元气大伤,她似乎忘记了很多事情。
“是个化解执念的地方,”我看向了四周围,长长出了口气,看向了凌尘仙长:“您还要在这里闭关吗?”
凌尘仙长微微摇头:“也许,是该出去走走了——外面,也有很多能做的事情。”
那些水和上,再一次齐刷刷的叹了口气。
能放过自己,就太好了。
“咳咳……”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一个咳嗽声响了起来:“李先生,有件事儿,还得让你过来搭把手。”
是公孙统的声音。
我抱着阿四站起来,有点猜出来了是什么事儿了。
接着,我就转脸跟凌尘仙长告辞,凌尘仙长眯起眼睛:“下一次……”
“下一次,一定要喝上杜鹃露水泡的茶。”我一笑:“到了那个季节,我还会来的——说定了。”
凌尘仙长点了点头。
我抱着阿四出去,就看向了公孙统。
第1827章 索取仙药
公孙统跟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以前他看见我的时候每次都很凶,这次这么礼貌,搞得我有些不太适应。
“是不是因为那些半毛子?”
公孙统啧了啧舌,跟济公一样,把手从领口下伸进去抓后背:“你猜的挺准。”
我一乐:“那些半毛子还在底下等着呢?”
公孙统叹了口气:“也没想到,我们怎么会得罪那么多半毛子——照理说不能够啊。”
摆渡门的人我认识的也不少——给我诛邪手的大汉,不分青红皂白的黑痦子,爱禽兽胜过爱人的皇甫球,综合来说,你们的得罪人的能力跟地球是圆的一样,毋庸置疑。
阿四在我怀里看了公孙统一下,辣眼似得把脸转过去:“我看这人不舒服。”
公孙统的脾气,对大人对小孩儿一视同仁,当时就炸了毛:“我看你还不舒服呢!哎,要不是你,我老公孙至于挡不住点半毛子?我面子往哪儿搁?你起来咱们再战三百回合。”
是啊,公孙统要不是为了在玄武局帮我,让屠神使者给伤了,他不可能被阿四轻易净化。
阿四把头往我怀里一扎:“我听这人说话也不舒服。”
公孙统跳起来就给阿四脑袋盖个帽,我赶紧护着阿四转身:“别跟小孩儿计较,咱们得爱幼。”
“小孩儿?”公孙统好险没原地爆炸:“她一个净秽灵童,多少岁你不知道?那是个小祖奶奶!”
“那你就尊老,都一样。”
公孙统气的噎住,摆了摆手:“男女平权,任重道远。”
你懂的不少,没白上超市领那么多文化衫。
他叹了口气,往外走:“半毛子的事你先想想法子——我欠你个人情。”
其实,我这一趟来,等的不就是这句话吗?想让摆渡门的,帮我一起去救十二天阶。
不过,公孙统的身体……薅羊毛还是别可着一个羊吧。
“不用。”我答道:“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
公孙统一回头,却跟受了侮辱似得:“怎么,现在看不上我老公孙的人情了?”
“看得上看得上,”程星河窜了过去了,低声在我耳边说:“咱们可以转卖出去,”
人情这玩意儿你也能当中间商赚差价。
跟凌尘仙长说话的时候,程星河他们都等在了屏风外边——这地方受伤的人和半毛子都很多,白藿香一直在忙和,程星河则趁机去找附近是不是有值钱的东西,苏寻就更别提了,一直也没从周围的古物里抽身。
唯独金毛躺在了窗户根下面,用爪子去抓那些飘进来荡出去的云气。
这地方跟飓风过境一样,把一切都破坏完了,但灾祸过去,终于可以开始新生。
公孙统带着我们从摘星阁上往下走,这一下去,也看出来了,之前自然是一场恶战,墙上的仙女掉了头,只剩下残缺美,雕梁画栋也千疮百孔,看的程星河只咋舌:“乌香阴水青——都是好几百年的老料子,这得糟践多少钱。”
是以前景朝国君兴建的,不知道多少银两。
我随口问公孙统:“说起来,这地方不是因为景朝国君才兴盛的吗?可怎么没听你们提起过他一个字?”
早说,我也不用兜那么大的圈子。
公孙统挠了挠耳朵,假装没听见:“啊,你说墙上那幅字啊?好像是个姓米的人写的,那字一般,太乱。”
你打岔的本事是在我们家老头儿那进修过吧?
倒是一起下楼的尉迟长老说道:“景朝国君,那不是不许提起吗?”
“不许?”
公孙统还跟尉迟长老打眼色呢,可惜尉迟长老一双眼睛虽然看得到世间万物,却看不到人情世故:“说是跟那种魔头一样,倒行逆施的人有联系,委实堕摆渡门的名声,横竖也没人再记得景朝,所以不成文的规矩,就不提了。”
其他长老也点了点头:“当初听到一些景朝国君跟祖师爷的传闻,不过……”
怕给摆渡门这种至纯至净的地方抹黑。
程星河鄙夷的看了他们一眼:“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对吧无艳。”
艳你大爷。
可公孙统一边咚咚咚下楼,一边说道:“可我却觉得,做人不能忘本。”
我一愣。
他没回头,一根瘦骨嶙峋的胳膊扬起来,在挠自己的后背。
我顿时就明白了——难怪,他会出现在我寻找朱雀局的路上,难怪,他多少次主动要欠我人情,也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非要把自己心爱的“侄女”杜蘅芷嫁给我。
别人都把景朝国君这个“魔头”,从自己身边抹去,唯独他不肯。
我忽然笑了。
不光我,世上总归还有其他知恩图报的人。
下了楼,到处是惨叫的声音,白藿香忙个不停,我抬起头,一缕阳光从被打烂的窗户下撒进来。
万物新生,新生的,总是好的。
这一下楼,就看见乌泱泱一片半毛子,还僵持在门口,乍一看跟丧尸围城一样。
麻衣相师 第15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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