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不光祝秃子愣住了,程星河也傻了眼:“不是,那张桂芳那么嘴硬,你什么时候撬出来的?”
我答道:“你忘了,是不是他之前死也不说老丈人原来的坟地?”
他不说,不是因为别的,肯定因为虎口峡就在那里。
他怕把这个杀手锏说出来,我们就撒手不管他,这才咬牙不说的。
不过,蒋老爷子现在倒了霉,有件事儿我还没弄明白——办公大楼的东西,到底是谁告诉他的?他口中那个高人,又是谁?
算了,想不出来就不想了,把精神放在要紧事儿上吧。
他老丈人的坟地也不难找——网上一查就查出来了,某年某月,蒋氏迁坟。
在东山府路西头。
祝秃子看着我的眼神,越来越吃惊了,嘴角也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把小孩儿送回去,再等到了地方,天色就已经开始蒙蒙发亮了。
借着晨光,我就看出来,这个位置,大致是个“虎饮水”形——形似一个猛虎低头喝水。
这里的地形都跟“虎”有关,难不成,还真是到了白虎局附近了?
祝秃子也十分紧张,登到了高处就四下里看了起来。
我倒是不知为什么,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白鹿打伞——按着水百羽的话,我是不应该靠近张桂芳的,但是之前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凶险。
难不成,那个凶险……
“妈呀,”正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声尖叫:“死人跳河啦!”
死人跳河?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
我脑壳一炸,一下就想起来了。
第485章 手中面人
“通!”
跟着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给掉河里了。
程星河也想起来这句话了,抬头脸色煞白的就瞅着我。
这句话——还是当初在朱雀局的时候,魏家那个尸解仙说的。
他说,让我记住两句话“死人跳河,公鸡下蛋”,会有机缘。
那事儿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一直没见过跟那话对应的事儿,简直快忘了,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听见。
还是程星河脑子快,但是哑巴兰早把这事儿给忘了,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哥,死人怎么还会跳河?”
我也想知道呢。
于是我立马奔着那个方向过去了。
靠近了一看,看见了一大帮披麻戴孝的人,正在水边大呼小叫。
旁边一口大棺材整个掀开,死人不见了。
白藿香也皱起了眉头:“看来是丧事儿上诈尸了啊?诈尸跳河,可不多见啊!”
确实不多见。
只见送葬队伍里,闹腾的最厉害的,是一个没戴孝的人,那人奔着水就冲,像是也想下水,被一帮人拉住了。
哑巴兰就问道:“哥,尸体下河,为啥一个没关系的在那闹?”
不是没关系——是说明这个死者岁数不大。
兴隆宫遵循古例,儿女死了,父母不能戴孝。
果然,靠近了一看,只见那个没戴孝的是个五十来岁的女人,哭的肝肠寸断,一口一个宝贝带着妈走吧。
哑巴兰听清楚了,看着我的眼神就更崇拜了:“哥,怎么好像世上就没有你不知道的事儿?”
我说真要是这样就好了——那我就能上天阶了。
靠近了一听,果然,除了搀扶中年妇女的那帮戴孝人,其余的人都在窃窃私语:“大齐不是好死,别真是闹了邪了吧?”
“咱们兴隆宫最近是怎么回事,前次那头就有什么入宫神女的事儿,死了七个女的,现在咱们这也跟着闹腾,是不是咱们本地坏了风水了?”
“嘘,别胡说八道……”
“这怎么是胡说八道呢?连着死了好几个人了,再这样下去,没准啥时候就轮到了咱们了。”
果然,又是连环死人。
这就更有靠近白虎局的可能了。
张桂芳说的虎口峡,怕也就是在这附近。
祝秃子不听还好,一听又有这种事儿,一肩膀子把我给撞开,就跑到前头去了:“你们这里死了多少人了?”
那帮议论纷纷的穿孝人本来就害怕,眼看着又来了个凶神恶煞的秃子,吓的都退后了好几步:“你,你谁啊?”
祝秃子脸沉下来,就要揪面前一个穿孝服小姑娘的衣领子。
那小姑娘脸色一白,立马尖叫了起来。
我立马拉住了他:“有话好好说,吓着孩子了。”
祝秃子觉着我是个晚辈,不怎么把我放眼里,但是一瞅我的手,不由自主就缩了缩脖子。
他忌讳诛邪手。
小姑娘盯着我,脸顿时就红了一下。
而其他送葬的本来一个个吓得够呛,可见我们从半路杀出来,瞬间恐惧转换成了暴怒,对着我们就喊打喊杀的:“你们谁啊?”
“没看见下葬呢嘛?这种时候还来捣乱,你们不怕天打雷劈?”
“跟他们说不通,揍他们!”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大声说道:“哎,我认识这几个人!”
我一愣,谁啊?
一个穿白戴孝的人从人群之中挤了出来,大声说道:“上次我就看见了——入宫神女的事儿,好像就是他解决的!”
这个人……卧槽,炒房客里面的那个络腮胡子?
确实是有过一面之缘,想不到他还记得我。
众人一听,把手里哭丧棒,仙鹤雕花篮等东西就放下了,都瞅着他:“你真认识?”
络腮胡子点头如鸡啄米:“是真的!我还亲眼看见——他从水里,捞出来了一个大怪物,唉呀妈呀,老吓人了,现在我这小心肝儿还扑腾扑腾的呢!”
原来络腮胡子他们误以为我们也是要弄投水事件,好拉低房价,被长鳞的当枪使,给我们调虎离山了。
但是他们走了之后,长了心眼儿,偷着派人来监视我们,我们要是真的闹事儿,就拍下来发网上。
谁知道,正把我抓住长鳞东西的事儿给拍下来,他们就又传开了,也不知道谁起的头儿,说我是吕洞宾派来人间,专门斩妖除魔的,讲的有鼻子有眼儿,我都快信了。
入宫神女那事儿闹的本地是沸沸扬扬,剩下的人一听我本事这么大,顿时都露出了刮目相看的表情,连刚才闹腾着要下水的那个母亲,也惊疑不定的看着我。
络腮胡子更起劲了,一把抓住了我,大声说道:“仙师啊,你上这里来,就是来解决这里的怪事儿的吧?这事儿你可一定得给我表弟做主!”
那个母亲回过神来,挣脱开了搀扶她的人,啪的一下就给我跪下了:“仙师啊,只要你能给我儿子报仇,我们家还算是有点积蓄,多少价格,你随便开,城南我还有个别墅呢,我别墅也可以卖!”
兴隆宫这些年发展的不错,地价是很贵的,一套别墅,不得上千万?
果然,仔细一看,这个妇女财帛宫带真金,身上穿着一身名牌套装,脖子上的白珍珠也像是天价,确实是个有钱的主儿。
只不过……她就算有这么多钱,却还是个苦命相——颧骨过高,注定命里犯孤。
程星河一听有钱赚,眼睛顿时亮的跟灯泡一样,立马上去把那贵妇给扶起来了:“您这话就太见外了,降妖除魔那是我们分内事儿,不可能逼得您倾家荡产啊——咱们要不先签个合同吧?”
祝秃子一脸的不耐烦,无奈这事儿也像是跟白虎局有关,只好耐着性子,一屁股坐在了一块石头上,听这事儿的来龙去脉。
原来死的是她儿子,叫孙大齐,妥妥是个高富帅。
可这一阵子,他几个发小出去喝酒,本来叫他也去,他那天有事儿耽搁了,没去成。
结果那天晚上,他几个发小回来的时候,因为醉酒,失足全掉水里了。
捞上来人就完了,孙大齐知道了又是难受又是庆幸——哥们死了自然伤心,可也幸亏那天自己没跟着去。
结果到了葬礼上,他才知道,那几个哥们死的有点奇怪。
那几个发小的右手手心里,都死死攥着个东西。
是面人。
也就是葬礼上,捏出来放在灵位旁边的面人。
那种东西不吉利,小孩儿都不敢玩儿——大人说你要是玩儿了,晚上面人就把你领地底下去。
葬礼上其他人也都窃窃私语,说这几个孩子死的很邪,好端端到底是怎么走水里去的,别是被什么不好的东西给勾下去的吧?
孙大齐也跟着瘆得慌,那天从葬礼上回来,脸色就不好,他妈担心他是因为朋友的死亡,心里难受,也没多问,就让他好好休息。
可到了半夜里,他妈睡觉轻,就听见门响,出来一看,孙大齐闷头就往外面走,他妈纳闷,说大半夜你上哪儿?
孙大齐不吱声,他妈警惕了起来,就拽孙大齐,这才吃了一惊——孙大齐竟然闭着眼,跟梦游一样!
再问,就听见孙大齐来了一句:“马六他们叫我喝酒。”
马六就是那几个死了哥们之中的一个。
这可把孙大齐他妈给吓坏了——难不成,是孙大齐那几个发小死的不甘心,要把自家儿子拉下去做伴儿?
他妈大呼小叫,保安佣人来了,才把孙大齐给摁住,有个佣人有经验,用柚子叶把他上下打了一顿,他这才哼哼几声醒过来了。
知道了这事儿之后,孙大齐自己脸也白了,说梦里就梦见马六他们拉他,肯定是他们不甘心自己死了,他还活着,要拉他做伴儿。
他们几个生前拜过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死。
他们要拉他应誓了。
他妈一开始还是不信世上有鬼,就觉得儿子怕是精神受到刺激胡思乱想,谁知道,之后,更加可怕的事情就发生了。
麻衣相师 第3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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