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烈反对。”
    “你反对这，反对那。到底什么意思？还是不肯跟我离婚？”
    “是的。”叶皓点头。
    “那你把钱要回来，挽救雪霖集团。”
    温倩文态度有所改变，口气也软和多了。
    “你只要给我两个月时间，我一定帮你要回来。”
    叶皓自信地说，
    “给你两个月时间。”
    温倩文表态说。
    叶皓想了想，又对她说：
    “明天下午的会议，很重要，你写发言稿了吗？”
    温倩文说：
    “我写了一个草稿。”
    叶皓说：
    “你给我看一下，我帮你改一改。一定要提振士气，也要提高你威信，让广大员工对你，也对雪霖集团恢复信心。你爷爷让我发言，我也写了一个发言提纲，我给你看一下，你心里有个数。”
    准备多时的雪霖集团干部会议终于召开。
    这是温倩文上任总裁以来，第一次召开正式干部会。
    会议气氛显得有些怪异和紧张。
    这是一次决定雪霖集团走向的重要会议，开得是否成功，决定着雪霖集团、所有温家人和两万多名员工的命运。
    出席对像是集团总部全体中层以上干部，各子公司和实业单位副总以上负责人、中层正职干部，各分公司和派出机构主要负责人，总共九十八人。
    怕有些董事趁机闹，这次会议没有通知他们参加。
    会议地点在三楼董事长室隔壁的大会议室。集团总部中层以上干部都坐在中间那张椭圆形会议桌边，各子公分公司来的高管分坐在会议桌两边。
    会议室里开足灯光和空调。吃过中饭，出席会议人员陆续达到，坐进会议室，神色紧张地等待会议开始。
    一点多钟，会议室座无虚席，黑鸦鸦一片，寂静无声。
    一些人神色紧张，预感要出事。譬如，实业管理部部长刘育兴，联华超市总经理林群芳，服装公司总经理袁珊珊，投资公司总经理许龙强，和其它二三十个有病自得知的人。
    叶皓发现，袁珊珊、林群芳等人坐进来，把巴结目光朝他投过来。他垂下眼皮，把它们挡在外面。
    两点钟一到，集团核心层高管温玉刚，温倩文，温晓芬，温国豪，王大伟，温晓芳和叶皓等人走进会议室，在会议桌两边分序坐好。
    会议由第一副总裁王大伟主持。
    温玉刚听取叶皓建议，开始重用有能力的外姓人。
    坐在温玉刚左侧第二个位置上的王大伟干咳一声，开口说：
    “好，现在会议开始。在雪霖集团承上启下的关键时期，今天，我们召开一个集团全体中层以上干部会议，意义十分重大，内容非常重要，请大家高度重视，认真听会。”
    “第一个内容，对公司进行清理。下面请集团办公室副主任，纪监委主任顾小天同志讲话。”
    王大伟话音未茖，会议室里起码有三分之一人脸色剧变，有的人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雪霖集团纪监委主任顾小天，翻开放在会议桌上的日记本看了一眼，才抬起头来扫视着会场说：
    “各位领导，同志们，首先，我要在这里作个检讨。我在雪霖集团当了四年多纪监委主任，虽然能够自律，没犯错误，但严重失职失察，不作为，致使集团内部滋生了许多蛀虫和蝇贪，吃回扣现象严重，贪腐成风，风气不正，工作环境不佳，效率低下，造成集团经济效益连年下滑，后果严重。对这样的后果，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在这里，我诚恳请求集团领导，对我进行处分。”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气氛十分紧张。
    “幸亏集团领导安排来几个新生力量，及时发现这些问题。”
    他不点名表扬和感谢叶皓：
    “向我们作了反馈，我们马上组织相关人员，进行明查暗访，调查取证，初步查出一些问题，下面，我宣布有问题人员的名字。”
    “啊？”
    会议室里发出一片惊讶之声。
    “刘育兴，朱时林，郭家玉，胡小琴，庄小花，袁珊珊。林群芳，许龙强。”
    顾小天看着日记本，一个个名字念着，一下子念出二十七名字。
    其中十一个人不在会议室里，是一般员工。
    被念到名字的人，脸色铁青，低下头，手发抖。
    顾小天念完二十七个名字后说：
    “还有准备卷款潜逃的计划财务部部长李小明，搞非法集资的雪豹科技公司总经理花一发等十多个人，已经被抓起来。”
    他说完这句话，抬起头朝门外看。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大批穿监察制服的人。刚才被念到名字的人吓得魂飞魄散，有的人瘫坐在位置上，两腿颤抖得站不起来。
    “刚才念到名字的，请站起来，跟市监察局同志走，接受进一步审查。”
    顾小天冲会议室里说。
    “刘育兴，出来。”
    两个监察人员找到刘育兴，把他从人群中拉出来，押出去。
    “朱时林，过来，跟我们走。”
    “你叫袁珊珊吧？站起来。”
    两个女监察官到人群中，把袁珊珊拉起来。
    袁珊珊经过叶皓身边时，瞪了他一眼，嘴里嘟哝：
    “我恨你！”
    叶皓坐在那里不动。会议室里其它人这才明白，原来就是他发现这些蝇贪的。
    把会议室里有问题的十六个箮理人员押走，会议继续进行。
    其它十一名一般员工，被监察人员押到停在下面院子里的两辆大客车上。
    会议室里慢慢安静下来，气氛比刚才更加严肃和紧张。
    王大伟说：
    “我在这里说一下，在座各位中，凡是有问题的，请主动到集团公司纪监委，或者到市监察局投案自首，这样可以减轻处罚。如果不去投案，被其它人揭发出来或者牵连进去，那是人要罪加一等的。”
    这样一说，会议室里出现一阵骚动。有人吓得脸色大变，也有人脸色镇静，两腿却在瑟瑟打颤。
    “刚才是清理，下面进行整顿。”
    王大伟说：
    “清理队伍中的蛀虫和蝇贪，就要纯洁我们的管理队伍，正本清源，严肃法纪，健全规章制度，振兴华隆集团。下面，请雪霖集团总裁温倩文同志讲话，大家欢迎。”
    会议室里发出一阵不冷不热的掌声。
    “各位同志，我跟顾小天同志一样，也要先作个自我检讨。”
    温倩文上任后第一次面对这么多部下讲话，有些紧张。她脸色微红，心跳加快，声音发颤。
    说了几句，她镇静下来，说话也流利起来：
    “有些同志批评我说，她上任后，什么事也不干，是个花瓶。她工作懈怠，散慢，不敬业等等。我承认，我确实有这些问题，我要在这里，向大家诚恳地作检讨，并下决心，以后改正这些缺点。”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凝视着她的艳脸，脸上泛出不相信的神色。
    温倩文手头的发言稿，是叶皓帮她重写的。她作了检讨，说了开场白后，开始看着讲稿念起来。
    “针对雪霖集团出现的问题，我们要采取以下整顿措施：第一，任人唯贤，重组管理队伍，提高工作效率。”
    昨天晚上，温倩文把这个发言稿给爷爷看过，得到他同意后，她才在这里一字不漏地宣读的：
    “我们要对雪霖集团所有中层以上管理人员，进行考核打分，重新选拔任用。对子分公司和实体企业主要负责人，面向全社会招聘能人，实行绩效挂钩责任制。打破任人唯亲局面，不吃大锅饭，不拿死工资，多劳多得，绩高酬多。”
    会议室里发出一片惊嘘声。
    “第二，健全规章制度。”
    温倩文越说声音越响，慢慢找到总裁的感觉：
    “从明天开始，实行严格的出缺勤和上下班考核制度。每天上下班，每个员工都要到门口刷卡机上刷卡，由集团办公室进行汇总，每星期公布一次。”
    与会者看她的目光变了。
    “这才像个总裁的样子。”
    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这样做，雪豹才有希望。”
    “第三，严格监管制度。集团总部要建立远程监控室，对下属各子分公司和实体企业，以及集团总部各职能部位，车库等进行二十四小时全方位监控。派专人负责，发现问题及时反馈，尽快采取措施。”
    会议室里出现一阵骚动，对这项措施反映不一。有人面面相觑，有人神采飞扬。
    温倩文接着又说了四条具体措施，与会者原本失望的脸上，渐渐泛起希望的亮光。
    她一说完，会议室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清理整顿后，就要开始振兴。”
    王大伟带着幽默的语气说：
    “下面，我们请总裁助理叶皓同志讲话，大家欢迎。”
    掌声稀稀拉拉，不够热烈。
    会议室里有一半以上的人不认识叶皓。下面子分公司来的人见总裁助理是个年轻土气的小伙子，都摇着头，不认可。
    叶皓干咳一声，沉着老练地说：
    “各位同事和同仁，我们都知道，清理和整顿的目的，是为了振兴。振兴雪霖集团，迫在眉睫。因为不振兴，雪霖集团有危险。只有振兴雪霖集团，我们才有希望，才有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