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桂生只好站起来，一头黑线地走到叶皓母子俩面前，难堪地扭着脸皮说：
    “对不起，是我态度不好，请你们原谅。”
    妈妈的疼痛轻多了。
    叶皓说：
    “冷医生，你的态度很勉强。你这种态度不改，迟早就会出事的。”
    林院长上前握住叶皓的手说：
    “小伙子，不好意思，发生这样的医冷事件，我这个当院长的，也有责任，我向你赔礼道歉。”
    叶皓说：
    “林院长，你这样说，我心里就感到了温暖。我有个要求，不知能不能说？”
    “你说吧。”
    “给我妈开刀取胆结石，我要参加。我有些不放心，所以要见证这个过程。不是怕你们报复，而是怕医生刀术不过关。”
    林院长有些为难地说：
    “这个，恐怕。”
    “或者这样行不行？林院长，我问你们借一下手术室，我自己为我妈开刀取胆结石。”
    “你会开刀？”
    林院长和几个医生都惊讶不已。
    叶皓想到自已没钱给妈住院开刀，万一陆倩文不肯借钱给他，他不要出洋相吗？就说：
    “但你们要免收我妈的手术费，我们只出药费，你看行不行？”
    林院长和几个医生面面相觑，惊愕不已。
    他们从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
    “并不是我手术有多高明，而是我知道我妈胆管里的结石有多大，在什么位置。”
    叶皓解释说。
    他越解释，院长和医生越惊讶。
    这时，陆倩文急匆匆赶到了。
    叶皓接过她手里的针盒，对她说：
    “谢谢你帮我送来，我妈打了杜冷丁，疼痛好多了。”
    林院长看着他手里的针盒，问：
    “你想用针灸，给你妈减痛？”
    “对，实在没办法，我只能这样做。”
    林院长说：
    “看来你真的会医术，行，就让你亲自动手术。手术费，可以免收。”
    “谢谢林院长。”
    叶皓愉快地说。
    要开刀取胆结石，就必须先消除胆囊的炎症，得住院吊水。
    叶皓让陆倩文照看他妈，他拿了医生开的单子，到收费去缴费。
    排队排到窗口前，他把单子递进去，收费员一算，抬头对他说：
    “你是扫微信，还是用支付宝？”
    叶皓窘迫地说：
    “我身上没有这么多钱。”
    他稍微犹豫了一下，后面就有人不耐烦了：
    “这点小钱都没有，来看什么病啊？”
    “快让开，我们要紧缴费。”
    叶皓尴尬地让开，站在那里发呆。
    没办法，他只得去向陆倩文开口。
    叶皓走到妈妈的椅子前，有些难堪地搔着头发说：
    “倩文，再问你借六千元钱。”
    陆倩文犹豫。
    朱亚琳以为儿媳妇不肯借，就按着肚子站起来说：
    “叶皓，我现在不痛了，回去吧，不要看了。”
    叶皓赶紧上前拉住她说：
    “妈，不看怎么行？你的胆管里，最大的结石有鸡蛋那么大。不把结石挖掉，你的胆囊炎一直要发的。”
    “你怎么知道？”
    妈也疑惑地问，还是坚持往外走。
    “你这病发起来痛死人，要是以后开了馄饨店，你的病再发怎么办？”
    叶皓劝着妈。
    陆倩文跟上来说：
    “妈，你的病不冶不行。我去缴钱，这点钱我还有。”
    她说着接过叶皓手里的单子，就去收费处缴钱。
    叶皓把妈妈拉回椅子上坐下。
    妈妈坐在那里不出声。她这病因为没钱开刀，拖了十多年。
    这次，要不是儿子在，她就痛死了。可儿子没钱，她又不想为难他，心情很矛盾。
    不一会，陆倩文亭亭玉立地看过来，对他们说：
    “缴好了，药我也拿来了，在外科病房602室。”
    “谢谢你，倩文。”
    叶皓感激地说了一句，就领着妈妈朝住院部大楼走去。
    住进病房一会儿，护士就来给朱亚琳吊水。
    “倩文真是个好儿媳。”
    朱亚琳叹息一声，内疚地说：
    “作为婆婆，我好惭愧啊、一样东西没给她买，还借钱给我治病。”
    “这有什么啊？”
    陆倩文说：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叶皓，快想办法去挣钱，挣了钱，也让妈做做人。”
    朱亚琳感慨地说：
    “没钱就不是人了，所以有穷鬼一说。真的，人穷了，就是鬼。”
    “妈，不要多说了，我知道。”
    叶皓也不安地说：
    “等你开好刀，出院后，我们就去开店挣钱。”
    吊了两天盐水，朱亚琳的炎症退掉，就可以开刀了。
    朱亚琳的主治医生叫郭刚。
    郭刚戴着一副眼镜，态度温和友善。他把叶皓请到医生办公室，对他说：
    “叶皓，林院长同意让你给你妈做手术，而且是主刀。”
    叶皓点点头，心里有些紧张。
    “你是学医的？”
    “我不是学医的。”
    “不是学医的，怎么做手术？”
    郭刚惊讶地看着他说：
    “林院长只说让我辅助你，做这台手术。”
    一个身材苗条的漂亮女护士走过来，问叶皓：
    “你做过手术吗？”
    “没有。”
    叶皓实话实说。
    “没有做过手术，也不是学医的，你开什么玩笑？”
    漂亮护士拧起陆眉说：
    “开胆结石，可是大手术，而且风险很大。”
    郭刚看着叶皓，善意地提醒说：
    “叶皓，现在改变还来得及。说实话，现在胆结石开刀的，已经不多了。因为开刀，胆结石很难清理不净，就是清干净了，还会再长。所以现在都改为用激光照，或者机械粉碎后，再排出去。”
    叶皓问：
    “用机械粉碎疗法，需要多少钱？”
    “稍微贵一些，估计在五万到十万元之间吧。”
    叶皓心里一紧，我哪有这么多钱啊？就说：
    “还是做手术吧。”
    郭刚说：
    “你自已做手术，不到一万元钱就能搞定。但风险很大，我要给你说清楚。你在手术责任书上签字，才能做手术。”
    他拿出一份手术责任书，递给叶皓。
    叶皓接过一看，心里也有些紧张。他毕竟没有亲自开过刀，要是镊子取不出结石，搛不净小结石，出现什么意外，怎么办？
    可不签这个字，改为机械粉碎治疗，他又没有那么多钱。
    无奈之下，叶皓下决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