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赫看着面前的男人，没有反抗的胆子。
    因为他知道，自己没这个本事。
    虽然在其他人的眼中，他是帝都首富。
    但是他知道，自己永远只是陈顶天手底的一枚棋子。
    “董赫，你当初为什么会进西境战队？”
    陈顶天看着董赫，然后沉声问道。
    他还记得，当初董赫进入西境战队，就是为了躲避仇人。
    当时的董赫，还非常狼狈不堪。
    如果不是陈顶天收留他的话。
    也没有今天的董赫。
    “我当然记得，那个时候我董家只是帝都的一个小家族，因为被奸人陷害，让我董家满门灭绝，就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活着，如果不是西境战队收留我，我早就已经饿死在街头了。”
    董赫的声音也很低沉。
    对于过去的那段记忆，他一直都不愿意提起。
    因为当初为了活命，他做了很多难以回首的事情。
    即使到了今天，他也极其不愿意想起那些事情。
    听到董赫说的话，陈顶天冷笑了一声。
    他的眼神有些冰冷。
    “你在西境战队并非是骁勇善战，但也是豁出命去保护自己的国家。当时的你，称得上是一名英勇的战士。可是现在呢？你还记得你手上沾满了敌人的鲜血吗？！”
    陈顶天一声质问。
    董赫张了张嘴，没能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他没有办法回答。
    这些年来，他享受安逸太久了。
    如今的这双手，还能不能上战场杀敌，他自己也无法确定。
    “我问你，你的仇报了没？”
    陈顶天继续问道。
    当初让董赫掌管帝都顶天集团，有几方面的原因。
    一个是看中了董赫的商业头脑。
    而另一个则是因为董赫的大仇。
    陈顶天想要让他亲自报仇。
    而董赫做的也非常合格。
    无论是管理帝都顶天集团，还是为董家报仇。
    这两件事情他都做到了。
    按照道理来说，他本应该感谢陈顶天才对。
    如果不是陈顶天的话，他根本没有复仇的机会。
    “天哥，我……我对不起你。”
    董赫仿佛浑身力气都没有了一样。
    他近乎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他此刻内心充满了悔恨。
    如果不是自己利欲熏心，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董赫，陈顶天的内心毫无波澜。
    他看着董赫。
    “从现在起，剥夺你帝都顶天集团的总裁一职，我会另外找人来代替的，至于你，回西境战队训练新战士吧。”
    听到陈顶天的最终判决，董赫愣了一下。
    随即他就反应过来。
    董赫有些吃惊地看着陈顶天。
    因为这个后果对于董赫来说，并不算太重。
    他还以为陈顶天会直接让自己滚蛋呢。
    董赫没有反抗，因为他知道自己反抗也没有用。
    至于回到西境战队。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拿起枪。
    但如果只是训练新兵的话。
    他觉得自己还能做到。
    然而……
    龙国历二十三年。
    顾国来袭，西境战士训练营在出训练任务时。
    不幸遇到顾国敌方战队。
    董赫只身引走敌人。
    消灭敌人十余名。
    而后被子弹贯穿。
    训练营三十名西境战士无一受伤，全部撤离。
    当然，这是后话。
    ……
    董赫面对陈顶天，完全抬不起头。
    半羞愧半悔恨地离开了帝都。
    而对外，则是宣称帝都首富董赫去了国外投资新公司了。
    这个消息虽然令人震惊。
    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却没有多少人关注。
    至于那些有资格关注的。
    他们关注更多的则是由谁接任新的总裁之位。
    毕竟像顶天集团这种，一旦高层换动，将会带来的，是一系列的影响。
    当时让人感到疑惑的是。
    除了董赫的总裁之位不知道由谁来接替之外。
    顶天集团所有人的职位都没有发生改变。
    只是对外的人物变成了原本的副总裁张恒。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改变。
    然而，在所有人都关注顶天集团新任总裁的时候，陈顶天却悄悄到了帝都的某个地方。
    南山墓园。
    帝都郊区的一个墓园。
    除了扫墓的人之外，很少有人到这里来。
    陈顶天走在石子铺成的小路上，熟悉地朝着石凯的墓走过去。
    当他走到那里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了。
    “我知道你肯定回来这里的。”
    老班长没有转过身，直接对着陈顶天说道。
    听到他的话，陈顶天有些沉默。
    老班长是他初入西境战队的时候，一直引导他的人。
    而如今，老班长已经是帝都军团长了。
    而他也成为了西境战神。
    可是，两人之间的隔阂，不是那么容易就消失的。
    特别是陈顶天知道了害死石凯的真正凶手。
    陈顶天的视线从面前的墓碑扫过。
    除了石凯妻子儿女的墓碑之外，还有一块无字碑。
    之所以没有名字。
    是因为这块墓碑的主人是个逃兵。
    虽然陈顶天保下了他，但是他也没有办法享受勇士的待遇。
    这是陈顶天一直感到愧疚的。
    但是他身为西境战神，这是他的职责。
    而此刻，老班长出现在这里，也证明了一件事。
    “老班长，你早就已经知道真相了，是吧？”
    陈顶天的语气很平静。
    但是在平静之下，藏着汹涌的海流。
    听到陈顶天的话，老班长叹了一口气。
    他看着陈顶天，神色当中有些愧疚。
    “张泽言现在是帝都军团的人，就算由过错，早就已经戴罪立功了。”
    虽然没有承认，但是他的话已经很明确了。
    果然如此。
    老班长早就已经知道张泽言的事情了。
    他看向老班长，然后一字一句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
    陈顶天想要知道，老班长为什么要保住张泽言。
    如果是现在才知道，他还能理解。
    可如果老班长一开始就知道的话，那就是刻意在包庇了。
    听到陈顶天的质问，老班长深吸了一口气。
    他看着陈顶天，然后说道：“就算是我，也不能避免人情的绑架。”
    这话一说出口，陈顶天就已经明白了。
    自己的这位老班长从头到尾都知道。
    陈顶天看着自己的老班长，神色平静。
    看到他这副表情，老班长有些痛苦：“你就不能当作这件事已经落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