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隙,一个微胖的妇女闯进了我的视线,一身深棕色的棉袄紧紧裹在她身上,一双看起来泛黄的白色运动鞋,应该是好多天都没有刷过了,脸上憔悴与担忧交错着。
她拿着一张缴费单,声音干哑地打着一通电话,脸上综复杂的表情使她看起来呈现极度的疲态。
我还有点印象,那是石在水的妈妈。
坐在长椅上,我几乎不敢松懈一秒地盯住他,那条队伍马上就要排到她的时候,我才从座位上起来,躲在一个人来人往的墙角,自己要是被发现了也不好解释。
她从身上背的皮包里谨慎地掏出一沓人民币,一遍又一遍不知道清点了多少遍,才颤颤巍巍递给窗口。
工作人员麻利地接过钱,点钞机刷刷过了两遍,工作人员又给了她一张单子,她细心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等到工作人员点头,她才松了一口气,疲软地离开。
我悄悄跟在她的后面,从主楼的后门出去,穿过很长的一道走廊,有一栋灰白色的大楼,大楼门口赫然印着“脑科”两个字。
楼里人不多,每一层都严严实实地闭上门,三楼楼道坐着一个面露愁色的中年人,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一圈一圈吐着烟圈。
上到五楼,她从五楼的门进去,我也跟着进去。
走廊里偶尔有一两个刚手术完的病人走来走去,有家属提着水壶神色色匆匆,她从508病房进去,没再出来。
我脚步不受控制地走到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里面的情形。
里面总共三个病人,并排的三个病床拥挤在一起,床与床之间只有很小的空隙,摆放一张床头桌,刚好站得下一个人,他正拿着手机,茫然得浏览着什么。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妈妈在一旁说些什么,不耐烦了,瞪他妈妈一眼。
我细细观察着他的每一个表情,他低头了,他抬头了,他看窗外,我看窗子里的他,他站过头来,突然看见了窗户外的我。
我猛地跑开,病房外视野开阔,竟没什么可以躲起来的地方。
第 32 章
我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楼道白绿色的墙壁在眼里模糊再模糊,一滴热辣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来,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润湿了指甲盖儿大小的一小片地方。
病房外外面让人感到难以名状的压抑,那些路过的人都没有表情,他们每个人都一样,不是家人生病,就是自己生病,只有一小片窗格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灰蒙蒙的,把人的心情整个都粉刷成那样的颜色。
在长到望不见尽头的灰暗走廊里,每一间病房的门都被紧紧闭上,突然开门的声音反而有些突兀。
我坐在门外的那条短椅上,回忆起石在水的样子来,他是这个病房里最年轻的病人,因为才住院不久,也没像周围的病人脸上的那种苍白无色的样子,只是双目无神地盲目看着什么,从窗口望进去是逆光的,刚好看到他瘦削的侧脸,眼睫温顺地微微翘起来,眼神比平时更温和,挺拔的鼻梁更显生动,即便是一张毫无表情的脸,也可以看得出几分俊俏。对视的一瞬间,他的眉头以一种几乎让人无法察觉的速度皱起又舒展,不得不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真的看见了。
也是那一瞬间的对视,我才真正体会到心跳暂停的恐慌,甚至因此难以控制地转身躲在门后,等到身体反应过来,才呼吸加速地坐下来。
他的妈妈平静地走出来,应该是怕吵到别的病人,石在水旁边的一个病人正在休息。
“你是石在水的同学吧?”
她没了刚才缴费时的仓皇,但多了几分拘谨,嘴角苦笑着。
“是。”我僵硬地回答。
“石在水在里面,你要进去吗?”
“我……可以吗?”
“可以的,他的同学来看他,我应该高兴才对。”她当然高兴不起来,我差点就要把石在水不回消息的事情说出来了。
我跟在阿姨身后,看到了面无表情的石在水,走进看,
他躺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就是不看我,陌生得仿佛我们根本不认识。
我知道自己现在什么都不该问,就算问了,他也什么都不会说,以前我一直觉得这个人和别人不一样,可现在我发现,男孩子这种生物是如此相似,心里那点顽强的一点自尊心一旦作祟,任谁也改变不了,强求也无用。
阿姨静默地看着他,眼角溢出超出平时的温度,我局促地站在原地,期待他抬抬头,最好再说些什么。
可是他就不,任由我怎样看他,他都不抬头,我轻声叫了声石在水,他嘴角起了微小的弧度,不过很快就消息了,我知道他在憋着,憋着心里那股劲儿,他不愿意让我知道,他什么都不想说。
“石在水!”
我很大声地喊了他一句,隔壁床的一个中年妇女愕然地白了我一眼,我只得闭上了嘴巴。
他索性把手机放下,一头蒙进了被子里。
蓝白相间的被单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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