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皱起又舒展下去也就一眨眼的功夫,拿书一指“赵其同学,来,你来讲讲第二节第一部分。”
赵其为难地站起来,想让宋旺放过自己,宋旺看着书,压根没搭理。
于是,他走上了讲台。
我知道这段路有多漫长,把人逼急了,可以让人解出一整道数学题,当然也让一个人的心理防线彻底垮掉。
讲台上的赵其支支吾吾,他什么都不会。
我只期待不会殃及池鱼。
还记得井盖吗?
赵其在讲台上站得都快发毛了才可怜巴巴请示宋旺:“老师,我真的不会讲。”讲台下的笑声证实了他这句话。
在讲台上的两分钟里,他先是念了标题,随后又开始念正文,从开始的支支吾吾到后来语句通顺光明正大朗读课文,两分钟后,他实在读不下去了,台下的同学也都无奈又战战兢兢。
宋旺拿他没办法,只好叫他下去。
他的目光继续游移,向后又往前,最后落在我身上。
“温诗喃是吧?你来讲讲第一部分。”
难道只是因为我踩了井盖儿,就让我一天两次被幸运地叫起来吗?还是因为我踩了我没道歉。那天以后,我从来没有踩过井盖儿,就算踩了,也会非常虔诚地对着井盖儿拜一拜,顺便诚挚地向它道歉。
坦白讲,我也不会讲。
先不谈我个人社恐又不擅长组织语言,只是看看中考我那份选择题错了一半的政治卷子,也得让人寒心地叹一句:“要不换个人吧。”
然而不论我怎么表示,宋旺都一副我相信你可以讲好的自信模样,好不解风情一男的。
我没办法,硬着头皮学着赵其把第一段念了一遍,然后开始用前半生所有的脑细胞编造我所理解的概念。
“影响价值的间接因素,像气候,时间,地域这些,都很好理解,比如说……”
我一边讲,一边还观察下面的同学,那一瞬间,眼前简直开阔起来。
同学们的小动作我竟一下子看得格外清楚,赵其在下面偷笑,我趁宋旺不注意,回了他一个白眼;杨静在一个本子上写着什么;叶棵望着窗外,压根一句话没在听;张大力更离谱,他摩挲着圆鼓鼓的肚子,饿了吧,我想着。
我记得我和赵其第一次认识也是这样的场景,不同的是,这次我帮他解围,真快啊,三年又三年,我们才刚刚认识了三年,我们已经认识了三年,只要眼睛往窗外望一望,杨树叶子落了又落,我们这样相处的日子不过只剩一个三年了。大人们在这件事上从来没对我们说谎。
那时候的我特别想得到宋旺的哪怕一点点反馈,我不期待他说讲得好,但我期望我没有偏离轨道。下面有同学自始自终都在听,我说的话他们听明白了吗,我觉得我自己都没懂我自己在说什么。
讲完后我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宋旺说,还行,然后他在讲台上继续讲着那讲过了一遍又一遍的知识点,怎么也看出来一点点老成,想不到吧,他已经教书六年了。我们是他的第三届学生啦。
老师们讲起课来,时间就会变得很快,我们所有人都追不上。
下课铃响起时,宋旺才刚刚讲到价格变动的影响,“价格变动对生产的影响是价值规律发生作用的重要体现。”
宋旺没有拖堂的习惯,随口一句下节课再讲,让全班同学都松了一口气。
上节课围坐在一起的同学又继续围坐在一起,宋旺像陶江一样大摇大摆走出教室的那一瞬间,真的像是沉浸在了棉花里松快。
后两节课都过得平淡,老师只管在讲台上讲,一节是地理,老师一头干练的短卷发,一间浅咖色的西装外套和长裤把人的气质衬托出来,她只管快速地讲书上的知识点,从不会像初中老师那样问问我们,听懂了吗。
晨昏线,南回归线,本初子午线,每一条线都像我们掉落下来的没有名字的头发。
另一节是化学,老师微胖,头发扎起来像个刚毕业的学生,说起话来笑眯眯的,怎么看也不会看出来其实是个怨妇,会在上课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发疯,这节课她总是笑着的,说起话来细声细语,讲的内容听起来倒也没有传闻中那么难懂。
好不容易挨到了午饭时间,赵其早就按捺不住了,中午餐厅没什么好吃的,校门外刚好新开了一家面食店,我们决定去试试。
为了成为店里中午的第一批顾客,赵其在化学老师没让下课时就收拾好了书包,化学老师前脚刚走,赵其后脚就冲出了教室。
跑堂生中午要回家,我们住宿的就只能在学校外面买饭或者吃食堂,放学时间人又多,好在赵其成功成为了第一批顾客。
我步子短,只好尽力跟上,发呆的间隙被身后突如其来的一拍吓了一跳。
是石在水。
他身边站着同班的一个同学,人长得壮实,和此刻脸上的不耐烦一点不冲突,满脸印着“赶紧走”三个字。
石在水先开口道:“你们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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