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国库日益空虚,朝政腐/败,官员中饱私囊,奢靡风气甚重。太子薨逝后十年灾荒,太上皇更是无心无力,放任边防驻军拖欠军饷。
“江湖各大门派能够做大,武林大会声势日强,与军队衰弱关系极大。”三琯点头,“朝廷发不出军饷,年轻人要谋求出路,自然会投奔有实力的江湖门派。”
“就好比我师父。华山派每年施粥,灾民由冲虚观直排至北安门,却不见朝廷赈灾的粥铺。京师都如此,外敌就更不论说了。华山派会有布粥的大善名声,到头来,还不是因为官府孱弱无法赈灾,才让华山派顶起了大梁。”
国库空虚,民不聊生。
四皇子掌握朝政后,先是大兴矿税,既之后哄抬马价,又将辽东巡抚蓄养多年的战马一股脑卖光了。
这才有了赈灾的银两,能让河北的灾民喝得上一碗稠粥了。
朝堂上文臣掌握大局,自然对四皇子仁政爱民的举动大加赞赏,推崇至极。金銮殿上跪了一地朝臣,高举玉璋,喊着:“千古贤王,德才兼备,有太子之德,当立为储君。”
昏昏沉沉了这么多年的老皇帝,在这一瞬间突然清醒。
他自然是想不通灾民的日子有多苦,也不明了辽东驻军到底需要多少匹战马,更看不明白朝廷上风云涌动,字字句句藏匿了多少心机和陷阱。
他只记得…
旧太子生前最爱蓄马,辽东战马更是大儿子的心头好。旧太子爱练兵,五军营提督是大儿子恨不得拜把子的好兄弟。
四皇子说卖就卖,说不给人饭吃就不给人饭吃。
大臣一片叫好,而自己这个真正的不论说什么,似乎都不济事。
人人都忘了曾经的太子,只是跪着求他立一个新太子。
老皇帝不寒而栗。
直到回到承乾殿,将一脸孩气的小儿子抱在怀中,才突然惊觉,若再继续下去,四皇子狼子野心,而他会连这个最小的儿子也保不住了。
老皇帝与四皇子的对抗,一开始便在军饷之上。
四皇子欲削军饷,以减田赋盐课,给民休养生息。
而太上皇却另辟蹊路。
他不仅不削饷,还将目光放在了…
“因军弱而坐大的,武林门派上。”郑三琯轻声说,“…于是才有了武林大会上的十一皇子李承衍。”
程云点头:“种什么因结什么果。这十年四皇子把控朝政,宫变当夜,守宫城的禁军却还是保皇死守,直至最终因火铳太强而败退,亦是突围出了京师投奔十一皇子李承衍。”
禁军宁死不投靠四皇子,是因为过去十年一直死守军饷,让禁卫吃得上饭的人,是老皇帝。
而削弱军饷,在文臣心中千古名君的,却是四皇子。
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若是这样说来…
三琯抬起眼眸:“…若是邯郸城被困,仅论军心,四皇子怕是守不住?”
一心想 着削饷的四皇子,如今却要求麾下军兵在生死关头为自己卖命?如何做到?
老皇帝的旧五军营、江湖门派投靠的新势力,通通都在李承衍的手上。
程云叹息:“所以最佳的方式,就是…以火铳之力,破李承衍围困之局。以免四皇子军中沦落到须得死守以拼人心的境地。”
只有绝对精进的武器,才能让四皇子逆势翻盘。
正如当日宫变奇袭,依仗的便是火铳。
可偏偏火铳战力不足。
“邯郸城内虽好,但你我绝不可留在此处。”程云转过身,看着三琯道,“若是我始终未能寻到合适比例调整火药,十余日后太上皇一病不起,李承衍必会趁机破城。”
邯郸城破,四皇子必会退守黄崖关,再行反击。只是时间拖得越久,形势对以文臣为重的他便会越不利。
三琯抿紧了嘴唇:“…若是你与我深夜偷袭李承衍大营,云哥哥,我曾在李承衍身上种下潜毒,只须药草催发…”
“三琯,在你眼里,我是不是长了翅膀会飞?”程云忍俊不禁,“背着你还能潜入李承衍大营,我要能有这分力气,当日僵持在鲁北,我就先取了他项上人头。”
三琯叹息:“那怎么办?等着李承衍打过来不成?”
程云垂下眸,从衣襟中掏出一本皱皱巴巴的小册子,递到三琯手中。
那册子越看越眼熟,湛蓝色的封皮被摩挲得有些发白,郑三琯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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