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滋阴的方子开了一张又一张,何首乌苍耳子流水一样送到承乾殿中。宫女莺儿为了主子的病亦 是日夜忧心,强撑着精神盯着炉火。
栀子花香已闻不见,满殿萦绕着汤药的哭味。
一连十来日,十一皇子李承衍的病终于好转。
万岁欣喜万分,赏太医赏宫女赏十一,特地设下花宴,替儿子庆祝。
李承衍看着满殿栀子花,雪白的花瓣上隐约透出颓败的黯黄,就像老皇帝那白眼仁上泛起的黄色斑痕一样。
他终于提起胆子期期艾艾对皇帝说:“父皇…花宴…三琯…她来吗?”
寥寥几个字,说尽平日里寡言少语的儿子的心意。
老皇帝一愣,近来愈发蜡黄的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挥手叫人召三琯立刻进宫。
时隔多日,李承衍又一次见到了三琯。
她像只欢脱的小兔子,蹦蹦跳跳跑进了满是栀子香的承乾殿。
“幸好你父皇叫我来了,我在冲虚观里都快头上长草了!”她托腮,“也不知道师父是哪根筋搭错了,最近总是趁我睡觉的时候进宫,害我好久没来陪你玩。”
哪根筋搭错?大约是不想让你喜欢我那根筋罢。
李承衍笑笑,把雪白的栀子花往她面前推了过去:“不是要吃鲜花饼?”
她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小笨蛋。做鲜花饼也要用玫瑰啊,怎么能用栀子?栀子味苦气寒,损肝伤血,我又不是活得不耐烦,才要用栀子来做饼吃。”
心头像是有根弦,轻轻被拨了一下。
李承衍的手滞在半空,轻轻呼出一口气。
“损…肝吗?”
三琯见他脸色不对,歪着头看了他片刻,伸手捉住他手腕替他把脉。
“诶?”她有些疑惑,“还真有点虚诶。”
三琯的脸色渐渐严肃:“谁哄你吃了栀子花饼吗?”
李承衍摇头。
她疑惑地挠了挠头,看了看满殿的花香,恍然大悟般说:“定是你之前服了滋阴补阳的药。何首乌,川楝子,山豆根,对不对!”
“药没错,花也没错。
可若是煎药的香气,和满殿栀子花香混在一起,栀子聚气,首乌攒毒,川楝寒毒,日日闻着这些就跟泡在毒罐子里一样。没病也给折腾病了。”三琯如蹦豆子般说个不停,跳下榻去,指挥承乾殿的宫女把那花盆通通搬走。
李承衍猛地攥住她手腕,脸色苍白:“你方才说,日日闻着这些,就会中毒?”
三琯像安慰小孩子一样揉揉他的脸:“放心啦!你年轻,一向身强体健,又不是六七十岁的老人家,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可若是…平日并不身强体健,又是六七十岁的老人家呢?会怎么样呢?
李承衍眼前蓦地浮现一张蜡黄的脸,浮现那因为忧心儿子而日日同吃同睡同住在承乾殿中的…他的父皇的蜡黄的脸。
41. 真相大白 非但不会杀你,郑三琯,我还……
过往那些她曾经忽略的细枝末节, 终于慢慢连成一片。
莺儿“中毒”被送出宫,师父语重心长对她说:“十一宫中那个笑眼的宫女中毒了,空洞洞的没了舌头, 阴森森跟梅超风似的。你以后再去, 可别走夜路, 千万小心。”
三琯最是惜命不过, 躲在宫中装病,再不肯去承乾殿。
李承衍说她不谙/情/事, 真是半点没说错。
隔了足足两月,师父宫中归来对着她叹气:“小十一当着万岁的面亲口问起你, 你明日进宫去罢。”
她就这样进了宫, 在他宫中连一碗冰酪都不敢吃。
李承衍笑着问她为什么这么害怕
三琯凑到他的耳边:“莺儿姐姐是不是中毒啦?”
李承衍笑得温柔, 仿佛与两月之前没有半点区别:“人没事,只是送去了东方山庄。”
“东方山庄, 那是什么?”小三琯瞪大眼睛。
“亏得你, 日日说华山派教旨便是种树,竟然连东方山庄都不知道?”李承衍眼神闪烁,“庄主东方无否名震江湖, 于毒物草木上颇有建树, 与你师父很有些渊源。我还以为,你一定知道呢?”
她什么都不知道, 只在回到冲虚观之后缠着师父,要去“东方山庄拜师求艺”。
师父手上动作明显一顿,脸上的戾气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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