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蟾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扔了筷子拔腿往外跑去,路过自家马车也跟没看见似的,就那么朝着梅府狂奔。
却不知跑到哪儿突然被人拦腰抱住,拖入一处暗巷里。
是小路,她刚才和她一起在包间里。
金蟾挣扎着:“放开我!”
“娘子,娘子不要,奴婢求你了。”小路拦着她苦苦哀求:“您要是受不了,就走吧,不要再回去了,不要去伤害公子,公子他已经够苦了。”
“你知道怎么回事?”金蟾问。
小路咬了咬唇:“是。”
“那我要听你说,我不相信她,我听你说。”金蟾定定望着她。
小路看着对面那双黝黑迫人的眼睛,颤着唇开口。
第52章
梅卿从出生起, 就站在云端。
梅家是整个郡都有名的富户,吃穿用度都格外精细。梅家夫妻恩爱, 家主中年得子,爱若至宝,几乎是有求必应。
他自己生的玉雪可爱,又天资聪颖,性情温和, 还没长成就是许多人家理想中的佳婿。
整个童年可以说是泡在蜜罐里。
变故发生在他八岁那年, 某一天开始他的右腿小腿部分突然觉得疼痛,一开始感觉并不强烈,且时有时无,他以为是错觉, 便没有说出来让父母担心。
但是那痛不仅没有消失, 反而越来越清晰, 发作的时间越来越短,终于惊动了梅家夫妇。
他们心慌意乱, 带着儿子四处寻医问药,然而那些在外颇有名望的大夫们莫不摇头叹息,看不出是什么原因。
这样拖了三个月,小梅卿已经被病痛折磨的起不来床, 吃不下饭,整个人迅速消瘦下来。
不知什么人说漏了嘴,梅家小公子得了怪病的消息一时间甚嚣尘上。
天凤人对于莫名的不幸,比如残疾, 比如飞来横祸,是很忌讳的,认为是只有造了孽人才会遭到老天这样的惩罚。
不然为什么别人就没事?
于是有人开始说梅家触怒了神明,或者梅小公子是不详之人,沾了邪祟。
在有心人的推动下,谣言愈演愈烈。梅元荣为了儿子的病焦头烂额,等回过神来,已经晚了。
梅卿的名声已经彻底坏了。
不过这些她都不在意,她只想保住儿子的命,虽然希望渺茫。
就在梅元荣以为自己要痛失爱子的时候,一个游方郎中路过此地,听到传闻找上门来,看了梅卿的腿。
“病灶在腿上,非药石可医,若弃之不顾,很快将蔓延至全身,只有切去右腿才有一线生机。”郎中甩着袖子。
天凤男儿身上有疤都会遭到嫌弃,何况少了一条腿?梅元荣知道,这一刀切下去,儿子的一生就毁了。
可她没有办法,哪怕养在家里一辈子,哪怕他可能后半生郁郁寡欢,她也不想失去唯一的孩子。
于是她含泪点了头。
郎中果然治好了梅卿的病,代价是一条腿。从今之后,一个人蹒跚而行在孤独里。
小小的梅卿什么都没说,他没有怨任何人,而是积极配合治疗,在伤口愈合后努力练习用义肢走路,一次次摔倒又一次次爬起来。
他依然像以前那样笑得温和:“爹,娘,我还能走。”
但他不是不难过的,在曾经的小伙伴都疏远了之后,在那些赞扬变成了指指点点后,在有人往他身上撒米给他“驱邪”,叫他“晦气的瘸子”后。
十岁那年,他走路经过一年多的练习,已经看不出什么异常,但生活却没什么改变。
别人依旧对他退避三舍,看他的目光依旧意味深长,他明白他再也回不去了。
梅卿默默地忍受了两年,他的未婚妻——张家大娘子在元宵节的那天晚上突然找上门来,说要带他去看灯。
小梅卿很高兴,终于有人不嫌弃他了,他的心中几乎升起了一种卑微的欢喜,怕张沣生气,听话地推拒了家里的护卫,只带着两个小厮跟着她出了门。
灯会很热闹,张沣带着他看着看那,梅卿感到到了久违的快乐,然而再转身的时候,张沣和她带的家丁都不见了,他的小厮也被她指使回去拿东西。
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街头,周围人来人往,无所适从。
漂亮的小公子一个人出现在灯会上,很快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拿带了迷/药的帕子上前,很容易得手了。
“张家嫌弃公子,又想占着梅家好处不退亲。那张沣不过因为别人激了两句,就起了歹心,琢磨着公子走路不便,想把他丢在外头。”
小路抹着眼泪:“公子自己想办法逃出来了,家主在城外找到他的时候,他昏迷在田沟里,靠沟里的蔓草遮掩着身形,腿被义肢磨得鲜血淋漓,身上都是伤。但他是清白的,没有被污了身子,大娘子你相信我,他真的是清白的。”
金蟾觉得有一瞬间她的心是不会跳动的,直到胸腔传来刺痛,她才发现自己忘了呼吸。
“小路,”金蟾吐了一口气:“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因为这个讨厌他。”
只会更加心疼。但她没有说出来,她知道他们不会信,尤其是在经过那么一场恶意欺骗之后。
金蟾也没有多解释,转身往府里走去。
小路有些踟躇,到底没有再拦,而是咬牙跟在了身后。
没坐马车,她们到家已经很晚了,金蟾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径自去了石水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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