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唇畔微挑，冷冷淡淡看着，似乎没什么意见的模样。
    可他那不冷不热的模样，饶是闻月这样反应慢半拍的女孩也察觉到了什么。
    于是在第二天的时候，小姑娘起了个大早从家里把妈妈养的花给掐了，用了整整一个小时编了个看上去有些辣眼睛的花环准备送给季宴。
    “你信不信咱妈要是知道你把她花霍霍成这样，她今天一定拿个鸡毛掸子让你体验一顿母爱的深沉？”闻晞眼皮子抽了一下，无语。
    他是真的搞不明白季宴有什么好的，能让平时对谁都爱答不理的闻月费尽心思哄着。
    这特么就差立个碑上柱香了。
    闻月不理，她起得早，一到教室的时候班里还没几个人，女孩小心翼翼把花环放到了桌子上，想了想还贴了个便利贴。
    ——“送给你个花环~别生气了好不好？”
    女孩还画了个乖乖道歉的Q版小人儿，满满的诚恳。
    季宴眼角微微一抽，将便利贴拿了下来，修长的手指挑起她送的有些四不像的花环，当着闻月的面晃了晃。
    对上女孩乌黑清澈的杏眼，少年语气淡淡，“你知道你这个花环如果有名字的话，该叫什么吗？”
    闻月杏眼一眨：“叫什么？”
    季宴：“报复社会。”
    闻月：“……”
    她认真反思了一下季宴他态度冷冰冰的原因，似乎自从顾雨泽找她以后季宴就一直这样了。
    女孩抿了抿唇，试探道，“我下次不和他们讲话了好不好。”
    总归也快要高考了，闻月没时间理会那些人所谓的浪漫，季宴如果不高兴的话她可以不理他们。
    闻月想了想又软声补充道，“我不喜欢秦楠的。”
    她从没这么讨厌过一个人过，秦楠上辈子将她囚禁，最后也以更加惨烈的下场死在了季宴手里。
    闻月知道自己没有像季宴一样高的智商和手段算计那些豪门世家，她能做的只有避开前世的结局。
    索性一直到快要高考秦楠都没再作什么妖，多少让闻月松了口气。
    季宴不像她一样所有情绪写在脸上，女孩那又讨厌又隐约带着点惧怕的情绪让他隐约察觉到了些什么。
    闻月性格和谁都能相处到一起，唯独秦楠。
    “以后让他消失不就好了。” 季宴垂眸，浅色眼眸漠然的望着她，似乎在困惑，“闻月，你在怕什么？”
    少年那有些不理解的声音，一瞬间又仿佛与前世那个为她离经叛道的少年重叠。
    “季宴……”她张了张嘴，有些愣怔。
    看到少女杏眼微睁有些无措的模样，季宴身子倏然僵硬，意识到在她面前说了些什么后，唇瓣一点点抿紧，偏头不再开口。
    *
    伴随着天气一点点变暖，窗外枝叶摇曳四月的天气不冷不热正是几个季节里面让人最舒服的时候。
    昨天晚上班主任布置了作业，他们一组负责收的是季宴，闻月昨天晚上复习的时候学到太晚了，书包也懒得收拾，因此乱糟糟的一时间找不到那小张试卷。
    女孩几乎将里面的东西全倒了出来，翻了好久也没看到影子。
    闻月白软的指尖微微掐紧，大概是明白这学生时期经常遇到的“作业放家里了”的事情终于轮到自己了。
    季宴在她面前等了一会儿，瞧见女孩鼓着白嫩嫩的脸蛋，那沉静的模样，也不催促。
    直到闻月实在被盯的生无可恋了，她慢吞吞道：“我说我忘带你信不信？”
    他沉默。
    片刻后，低声问：“你是没有脑子吗？”
    闻月：“……”
    写是肯定写不完的了，她干脆也趴在桌子上躺平任嘲，总归不会比现在情况更糟糕了，大不了被骂一顿的事情。
    “你别骂我了。”女孩额头轻轻抵着桌子，有些软绵绵的眨着眼，“骂我也没用。”
    季宴盯着她，扯了扯唇，“知道我为什么骂你吗？”
    “……因、因为我是笨蛋。”迟疑了几秒，她睁着那双清澈的杏眼，开口认真道。
    季宴：“……”
    他有一瞬间差点被气笑。
    “我真的没有带。”到底是顶不住少年那平静又冷淡的目光，闻月声音小小的反驳了一句。
    季宴没搭理她。
    这反应在她意料之中，别说季宴了，就连闻月也差点被自己给蠢哭。
    少年转身就走，回到座位上后，沉默地将那些试卷翻了出来找到了自己的作业，他指尖的笔稍稍握紧，眉眼淡淡的一言不发将自己名字涂掉，写上了她的名字。
    第59章 少女慕艾
    作业交上去后，闻月已经做好被骂一顿的准备了，结果没有，她还在想老师是不是把她给落下了。
    闻月不知道的是，在早读开始后季宴便被忍无可忍的班主任叫着去了外面罚站了一整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