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意思是她要被绿了?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季芜暗暗在心里笑出猪叫声,只要男主那渣猪蹄子不打自己的主意,自己就能安生下界,在推动剧情的同时,降低反派黑化值。
传完信后,天帝的幻境渐渐消失,昆吾的注意力重新落回到季芜身上。
某人正在神游天外,这番模样落在昆吾眼里,自然而然被解读成为离华仙君而心碎神伤。
心中冷笑连连,压抑不住怒气,昆吾移步上前,狠狠扣住季芜手腕,“阿芜,可是在为离华神君的婚讯伤心?”
“不,不曾,”季芜回过神来,赶紧否认。
昆吾却是不信,她眸色晦暗,将季芜又拉近了些,从远处看,两人似是抱在一起。
涌入鼻端的冷香极具侵略性,季芜不适的动了动,仰头想去看昆吾。
谁知昆吾正垂首看她,薄唇毫无预兆的贴在一起。
软软的,还有点冰,季芜脑子宕机般伸出舌头去舔了舔。
真是不知死活。
……
就怕空气突然安静。
昆吾身子一僵,无人发现隐在发丝下的耳尖红的几欲滴血,她飞快运气将季芜给震开。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季芜,恨不得原地抠出一个洞,把自己给埋进去。
不等昆吾发怒,季芜双腿一屈,十分恭顺的跪在昆吾面前,面色通红,内心十分慌乱,“母亲,我…我……”
昆吾的眸光让季芜如芒在背,头皮发麻,她想要解释,偏生一句话都说不出,结结巴巴许久,最终心如死灰的闭上嘴,等着昆吾的惩置。
看着季芜羞愧的模样,昆吾站在原地沉默着,心中密密麻麻不知泛上何种滋味。
这是取自她的骨血,而后又由她亲手抚育长大的孩子,再无一人能让她倾注这般多的心血。
神无情无欲,但非绝情绝欲。
刚才那一瞬,昆吾感受到了自己心绪的波动,不是厌恶,不是恼怒,而是欣喜。
她困惑的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出声。
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是绝不该出现在她与季芜之间的情感。
昆吾不说话,对季芜而言更是煎熬,她不安的攥着手,眼泪毫无预兆落下。
被季芜的眼泪扰的心烦,昆吾厉声责问道,“哭什么?”
季芜抬头去看,昆吾眼中满是不耐,隐隐透着厌恶,这是季芜从未见过的神情,心中顿时酸涩不已。
虽然此前昆吾待她冷淡疏离,但季芜总能感受到不动声色的关切。
被昆吾一吼,季芜不敢再哭,怕再惹昆吾生厌,她抬起袖子,怯怯擦干眼泪,哑着声道,“阿芜做错了事,任凭母亲处置,”
昆吾只淡淡睨了她一眼,将视线投向远处的殿宇。
自众神陨落后,神界只余昆吾一人,寂寞太久,她便造出了季芜。
她们两个,曾彼此倚靠着,在这偌大的神界,度过了数万年漫长难熬的时光。
直到那场梦境,直到季芜如梦境里一般,私自偷跑下界。
昆吾很想问,季芜刚才逾越的举止是为何?
但她生生忍住了,转而问道,“既然并非放不下离华,为何一人偷跑到此处来?”
与昆吾的眸光相触,季芜的心猛地一颤,她急急避开,老老实实道,
“神界景色甚美,但日日如此,也会觉得厌烦,所以女儿想要下界去看看,但母亲若是不喜,阿芜以后绝不再动这个心思,”
这番话倒是实诚。
昆吾眉眼稍稍舒展了些,但很快又紧紧拧在了一起,她上前两步,威势逼人,“所以阿芜日日见我,也觉得厌烦?”
手背在身后攥紧,昆吾望着季芜,竟有些害怕季芜口中吐出的答案。
她恣意行事惯了,深知自己对季芜有着非比寻常的占有欲,哪怕觉察到了刚才那抹不容于世的情绪,昆吾依旧选择顺应自己的心意。
季芜这个人,从身到心,完完整整,都该是她的。
一想到季芜或许会厌烦自己,昆吾便按捺不住周身翻涌的杀意。
闻言,季芜没有丝毫犹豫的摇头否认,“母亲自是不同的,若是能日日与母亲待在一起,阿芜欢喜还来不及,怎会厌烦,”
对季芜这一番讨好的话,昆吾很是受用,她缓下神色,唇边勾出一抹浅薄的笑意,
“罢了,你若想去,母亲便陪你下界走一趟,”
话音未落,昆吾已不见踪影。
季芜还未反应过来,在地上又跪了好一阵才起来。
所以昆吾这是打算饶过她了?
季芜懵懵懂懂的走回主殿,一路上都在想昆吾刚才重拿轻放的反应。
还有自己那不受控制的找死行径。
季芜不能否认,她对昆吾很有好感,但那都是源自昆吾强大的人格魅力。
毕竟,一位强大美丽的母亲,谁能忍住不生出孺慕之情呢?
但今天她却做出那等卑鄙之举,那是对昆吾的亵渎,这显然超出了孺慕界定的范围。
季芜站在殿门前,反复思索,最后选择转身离去。
殿内斜倚在塌上阖眸养神的昆吾突然睁开了眼,季芜在殿前犹豫不已,而后转身离去的动作她都知晓。
这般拧巴的性子不知随了谁。
再一思及今日天帝口中提到的聚魂灯,昆吾便想到了东流的上一任主人素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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