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得知王水生死在了他亲弟弟曾身亡的铜水炉里,金德才脸色更加不好了,吓得瞪圆眼,直叹这又是闹鬼了。
“他当初便是失足进这炉子里死的,如今他兄长竟也是这样的死法。怎么会这么巧?这是厉鬼索命啊,竟连自个儿的亲兄长都不放过。太、太吓人了!”
金德才连忙双手合十,冲铜水炉鞠躬拜一拜,请求王水根别再出来闹了。其它小吏守卫们也都信这个,连忙跟着拜了一拜,请求王水根放过大家。
“当初的事明明就是个意外,我就闹不懂了,他怎么会化成厉鬼,有这么大的怨气。”金德才悲苦着一张脸,跟展昭发牢骚道。
他们钱监每年制钱的数目都有规定,如今因为铸钱东所闹鬼,工匠们都不敢在晚间干活。因此已然耽搁了不少铸钱的活计,如今又死了人,死的还是王水根的亲兄长。
“那些工匠们怕是在白日也不敢干活了!”
“听说在王水根死后,你特意提拔了王水生?”苏园问金德才。
金德才应承:“王水根当时死得太惨了,有很多工匠目击到了情况,带来的影响太大。为了安抚大家,同时也是为了给王水根的家人一些照顾和补偿,我便提拔王水生做了个铸钱东所的小管事。”
这时,王朝等人将他们调查到的情况告知展昭和包拯。
今日下午,放值之时,还有小吏见过王水生,王水生说复查一遍铸钱东所各房间是否锁好了门窗就走。那之后便再没人见到过王水生。
王水生的家人那边也表示,王水生自今晨去户部上工之后,便再没有回过家。
“我们来这里大概在亥时左右,也就是说,王水生是在酉时三刻到亥时这段时间内身亡的。”展昭总结道。
铜水炉外围有砖墙砌成的炉台,方仵作和衙役们在勘察现场的时候,仔细检查过铜水炉口附近以及炉台的情况,没见到有任何挣扎的痕迹。但这并不能完全表明,死者在死前没有过挣扎,毕竟炉口坚硬,不排除做过挣扎但无痕迹留下的情况。
“对了,这炉子一直都是王水生的忌讳,他每次都避免路过这里,都会尽量绕着走。目的就是为了避免触景伤情,想起他弟弟惨死那一幕。”金德才表示,王水根失足落入铜水炉那一日,王水生也是目击者之一。
那些与王水根不熟的工匠们,因这事儿都噩梦连连。更不要说王水生是他的亲兄长,亲眼目睹对其打击必然巨大。
“那这就奇怪了,他本是要检查各屋子的门窗是否锁好,怎么就检查到了他最忌讳的炉子这里?莫非是被凶手打晕了丢进这里?”王朝揣测道。
“若被打晕,身体上应该会有被殴打造成的伤痕,这种伤痕与死者身上坠落所造成的摔伤必有不同,但我并没有在死者身上看到其它非坠落所致的伤痕。”
方仵作提醒王朝的猜测,基本上不可能成立。
“而且如果要打晕一位这样身材高大的男子,并通过攀爬,将其的身体运到炉台之上的话,须要非常好的体力。即便可以顺利搬运上去,尸体身上应该有运尸过程中会留下的擦痕。”
“这么说,他最有可能的是自己爬上来的?”马汉惊讶问。
“根据死者指甲里的灰泥来看,的确像是自己爬上来的。”方仵作示意王朝去看看炉台上的灰土,是灰白色的,而地面则都是黄土。
王朝、马汉等人都不禁打个激灵:“这越说越吓人了,难不成真是厉鬼索命?死者本来好端端地去检查门锁,结果却突然自己攀爬上了弟弟身亡过铜炉,并一头栽了下去……”
“咱们这是越查发现越像是鬼干的了!这凶手要真是鬼,咱们怎么缉拿归案啊。”马汉小声跟王朝嘀咕一句,就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这大热天的,不知都为何他突然觉得有点冷。特别是在看到那个铜水炉的时候,他更觉得冷。
一番盘问结束后,没有更多线索。
只能等明日所有工匠们都来了,再问问他们中是否还有人知情其它情况。
今晚出了这样一桩案子,苏园等人自然是没心情继续留在钱监抓鬼了。
孙荷有点遗憾自己来晚了,“哪里想到这鬼不在深夜出现,居然天刚黑他就来杀人。我若是早点来的话,指不定还能救王水生一命。”
“若如你这么说,京城很多命案咱们早一步去阻止,都能避免发生了。”展昭让孙荷不必自责觉得遗憾,这种事情谁也料想不到,回溯过去做那些假设,只是在给自己徒增烦恼。
孙荷想想也是,称赞展昭不愧是南侠,有大智慧。
展昭问孙荷:“那你真觉得今天王水生的死是鬼为?”
“王水生是在大家放值之后,才检查各处屋舍房门是否锁好了。当时铸钱东所应该没有别人了,天又黑了,只可能是鬼了。”孙荷一本正经地认定自己的揣测正确。
展昭笑叹孙荷所言也算是一个想法,他便又问苏园的看法。
“我不相信巧合。”
她不相信王水根和王水生兄弟死在同一个炉子里是巧合,不管凶手是人是鬼,只要查清楚巧合的原因,距离找到凶手就不远了。
“时隔两年,兄弟俩都死在同一个炉子里,看起来更像是后者被安排故意跟前者凑巧。”展昭又问。
“却未必,就先从两年前查起,看看王水根坠炉是意外还是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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