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我以前遇到这样的都不想治,治了说不定还要出去危害社会。”
“唉,谁让我们干这一行呢。”
如果他们不是用棠闲举例,寸伊可能还会理解他们一些。但现在,她没有站到他们面前让他们闭嘴已经用了很大的忍耐力了。
在她的眼里,棠闲也只不过是个被娇养长大的女生,和其他女生一样会嫉妒、会喜欢,也做个一些坏事。但她还不至于那样无药可救。没有那么多的原因,直觉告诉寸伊棠闲的本质不坏。
为棠闲安排的床位旁边正好有一扇窗,一些阳光爬了进来。在这里,深秋的阳光是难得一见的,有也是温和不刺眼的。一些光团就像毛球轻飘飘地落在棠闲的身上。棠闲闭着眼,刚才一直皱着的眉渐渐舒展开。
想到回寝室看到的情形,寸伊还是有些后怕。棠闲那个时候蜷缩在地上,浑身冒着冷汗,话也说不清,嘴里不是“粥”就是“谢谢”。吓得寸伊以为粥里被人投了毒。
棠闲这一觉睡得不长,醒的时候才四点过。
寸伊守在床边,拿着个单词本背单词。突然感觉有谁拉了拉的手腕,她侧头看去,棠闲对她笑了笑,小鹿眼里面都是笑意。
“是被自己蠢笑了?”寸伊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单词本,嘴角上扬。
“姓寸的,你该去学点《好话大全》或者什么《说话的艺术》。”
“嗯,你可能要先学习一下《养身大法》,还有去问下度娘,放了一早上的粥能不能直接喝。”
“你能不能不气我。”
“嗯哼。”寸伊看向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的棠闲,“姓寸的告诉你冷了的白粥不要喝。”
“……”棠闲不知道该说什么,低头玩了会自己的手指,“这也不一定,范仲淹喝了冻成冰块的粥不都没事吗?人家还是冬天吃的。”
“是,是,是,棠仲淹也是好样的。只不过喝到医务室了。”寸伊翻了页,看下一个单词。
“你……”
“不过,没想到……”寸伊打量了一下棠闲,“你还知道范仲淹的这个故事?我以为……”
棠闲轻哼一声,“以为我是个啥也不知道的白痴。不过……”似乎是想到了伤心的事,棠闲眼中的光暗淡了下来,“这个故事也是小时候我妈妈给我讲的……”
寸伊翻页的动作停了下来,她记得书中棠闲的母亲没有出什么事啊,为什么棠闲提起自己母亲是这个表现。
“我妈妈教我,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自己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也没享受到,人就没了。还不如一开始就奢侈点……”棠闲一边说,一边紧紧抓住了被子。
“你的妈妈?”寸伊心里有些震惊,握着单词本的手无意识地用力,指节有些泛白。
“哦,我想起来了。你们肯定不知道,他们也以为我不知道。”棠闲放低了声音,凑到寸伊耳前,“姓寸的,我悄悄跟你说,我现在的妈妈是我妈妈的双胞胎妹妹。”
单词本掉在了地上。寸伊感觉到有滚烫的泪水滴在了她的手背上,她什么也没说,让棠闲靠在她的怀里,像安抚一个孩子,轻轻拍着少女的背。
“所以呀,姓寸的,我要装成一个有妈妈的孩子。”
寸伊感觉自己的肩膀渐渐湿了。
第六章 白粥
秋冬之际,天空湛蓝得就像一个玻璃罩把这个世界罩在童话的影子下。但在人看不到的地方,有星星在悄悄陨落,有残骸在宇宙游荡,有黑洞在游走潜伏。
寸伊已经不知道剧情的存在还有什么用了。从文字衍生出的世界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的步调。寸伊相信就算是这本小说的作者本人也不知道棠闲妈妈的事。
那她为什么要被动地执行文字呢,又不是拍戏?寸伊看到窗外喧闹的人群,每个人都是那么真实。不是纸片人,是鲜活有生命力的“人”。
或许到了最后,剧情的力量会彻底消失。那这里不就是真实的世界吗?
棠闲恢复得很快,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寸伊扶着她回了寝室。
接下来好几天,棠闲都乖了不少。每天按时吃药、按时睡觉,有时候心情好点还会去上课。寸伊觉得日子就继续这样走下去也不错,直到……
“同学们,下周周四半期考试,考完试后班级要组织一次家长会。你们应该也提前知道点风声。这周刚好放月假,大家不要真得给我来什么‘大考大耍,小考小耍’,耍得啥子都忘了,回来试卷就教教你什么叫毒打。”班主任赵老师说到这,还用手比了个锤子,“我这锤子都算小的了。”
全班哄堂大笑,寸伊跟着笑了下,就抿住嘴了。穿书快两个月了,她都快忘了自己还有“家长”。但原身没有留下任何一点这方面的信息。如果可以,她倒宁愿继续待在学校,但是上次国庆放假她都申请了留校,这次再留就不合常理了。况且一直逃避不能解决问题。问题是,她现在连自己家在哪都不知道。寸伊看向还在说注意事项的赵老师,心里面有了主意。
下课铃一打,寸伊打算跟着赵老师出去。站起来才发现一般下课就会离开座位的杜欣还趴在桌上没动。寸伊回想刚才她也没有像平时那样活跃气氛,忍不住皱了皱眉。
“杜欣?”寸伊叩了叩杜欣的桌面,“你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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