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她惊慌失措, 心烦意乱,感觉自己像站在一个迷茫的岔路口。
帷幔低垂, 香薰袅袅。
屋内, 光影流转,半明半晦。屋外远空中, 倦鸟归林, 正是日暮时分。
愉景独自趴在案桌前, 隔着百子多福雕花窗棂看了看窗外, 皇城之外皆是自由。可是再转眼, 收回视线间,她的目光又落在了帐边,那里悬挂着傅长烨给她画的那幅美人图。
她寂静发呆,很是踌躇, 不知有孕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傅长烨。
若是告诉了他,他必定会欣喜至极,母凭子贵,往后无论求他做什么事情,应该都不是难事。
可是,若他知晓了,那她以后还怎么偷偷出宫?要放弃她十月怀胎的孩儿吗?那是她的骨血,是与她心心相连的人,她断然舍不得。可是她怎么才能安全的,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带孩子一起出宫?
不,愉景摇了摇头,那不可能。
一旦孩子生下来,这孩子将会是傅长烨的长子或长女,他一定会宝贝至极,并昭告天下,这孩子将会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愉景想,虽然她与傅长烨的感情,并不至于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但终究一日夫妻百日恩,孩子也是他的至爱,若是她和孩子都走了,百官和天下人该怎么看待他?她不想置他于颜面扫地,百官嘲笑之境。
心中千千结,愉景左右为难。
忽而,一个大胆的想法跳进脑中,什么都不告诉他,争取在显怀之前查清身世,而后悄无声息出宫,从此过隐居山林的日子。
对,这样是最好的。
愉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也像傅长烨一般,一生都被拘在这寂寥的皇城之中。
高处不胜寒,傅长烨的辛苦,她看在眼底,记在心上。
无数个深夜,他披着衣衫,挑灯批阅奏章。甚至在睡梦中,也依旧因为一堆的烦心事,紧蹙着眉头。
还有,他从不对自己所喜欢的事物表现出热情。
他是克制的,他爱吃的,爱玩的,所有喜好的一切,都被他控制在不为人察觉的范围内,因为他知道君王的喜好,一旦被人察觉,便会被无限放大,利用。
他清冷寡欲,对一切人和事都疏离寡淡,他常常隐身在崇政殿那张金玉砌成的敞椅之后,那时候他在想什么?他累不累?
其实他也是孤单寂寞的吧?
愉景想,帝王之位太苦了,皇孙贵族的日子又能有几人是可以随心所欲的?
皇子肩负天下,皇女亦是如此,幸运的能够得嫁如意郎君,若是不幸运的,那便是远走他乡,为了国朝稳定,与异族联姻。
愉景不愿她的孩儿从一生下来,就被困着过一生。
江南的小桥流水,塞北的辽阔草原,山川,河流,大江南北,可去可玩可自在的地方太多了。
宫墙,非她所愿。
暖风拂过,枝头桃花开始冒尖儿。
愉景心中打定了主意,不动声色取出月事布,将它摆在显眼的地方。
不多时,屋外传来素心的声音,“官家。”
她与他又三日没见面了,今天是他与她亲昵的日子,三天一次,他规律准时得很。可愉景满腹心事,因为心虚,甚至一时都忘了去迎接他。
珠帘被撩开,一阵淡淡的桃花香飘进屋子,愉景蓦地想起梦桃之事,双手下意识捂在了肚子上。
“肚子怎么了?”傅长烨一进来,目光便落在她灿若睡莲的十指上,没有责怪她的怠慢,反而关切问了一句。
他越是如此,愉景便越是心虚,隐隐觉着有些对不住他。
“没什么。”愉景强按下心头的紧张,竭力使自己看上去很平静,随后故作轻松娇嗔道,“今儿不巧,怕是不能伺候陛下了.”
愉景说罢,为了显示自己一点都不心虚,向前几步走到他面前,而后抬起双手按上他两肩,胁迫着将他按到了软椅上,再款款在他膝上坐下,半倚半靠,静偎他怀中。
“又来月事了?”傅长烨问,带着慵懒斜眸看愉景。
近来她虽没有与他闹小脾气,但是像今日这般拥着七分媚态三分讨好来亲近他,倒是有些让他意外,好似又回到了以前初相识时的模样,他缓缓地以双臂环住她的腰,与她一同享受这柔情缱绻。
愉景在他怀中点了点头。
她发顶蹭过他下巴,带来一阵细碎的痒痒,傅长烨略顿了顿,一低头,亲上了她额顶,这下意识的动作,让愉景与他皆是一怔。
像老夫老妻,亲近温柔又自然。
什么时候两人这么默契了?
愉景低头,目光躲闪,不让他看到她眼中的愧疚。
傅长烨却是不觉,又蹭了蹭她发顶,继续说道:“你这月的日子好像有些不准,是不是推迟了些日子?我记得是每月上旬,现在都月末了才来,不要因为天寒使身子受影响了,明日寻医官来瞧瞧。”
“不.不必.”听他说要请医官来把脉,愉景瞬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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