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止仰。
他能忍受她的那些勾撩,不过是觉着还算有趣, 亦或是在他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她于他而言,可有可无。可一旦逆鳞, 他必定会翻脸无情,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他若没有一些手段, 不心狠手辣, 怎可能从朝堂的血雨腥风中淌出来?
那夜东宫的刀光剑影,她记忆犹新。
愉景想起刚刚递送奏章的小黄门, 他脚步轻快, 走路不留一丝声音, 若是放在以前, 她定看不出他也是练武之人。
可是经历过素心, 她明白了,傅长烨身边藏龙卧虎,远非她想象。
所以,他对她而言, 其实是陌生的。
他不会告诉她,他朝政上的烦恼。而她也不会向他哭诉,她身世的凄凉。
同榻而眠,同床异梦。
所以,怎么可能谈及爱还是不爱?
黑夜深沉,星光万里。
有人得了旨意,官道上疾驰南下征收盐税。有人牢房中带着口谕,帮人沉冤昭雪。有人持了天子笔墨,明察秋毫,怒斩昏官。还有人水陆并用,挥兵剿匪,平定四方。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皇登基,明里暗里,都不给奸臣喘息的机会,大开杀戒,铁面无情。
万里江山,犹如墨染。
巍峨皇城,端庄肃穆。
净室内,八角琉璃灯被蒙上了一层水汽,显得愈发暧昧朦胧。
愉景的手被傅长烨牵着,一步步跟他上前,他举止疏朗,她面如芙蓉。
两侧伺候的宫女,面红耳赤,悄然有序地退了出去。
及至池边,傅长烨突然停下脚步。
愉景不解,却见他已然弯身,指节如玉,握住她脚踝,替她褪去了金缕鞋。
他能为她折腰,让她为之一愣。
她在怔忪间,听之任之,随他摆布。
足心踩水,水打脚面,冰冰凉凉。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愉景想起李后主的诗词,她想此时此刻,她与傅长烨,相较于李后主与小周后的幽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的鞋被他掂在手心,他不经意瞥了眼她双足的尺寸,她却娇羞不已,女子双足岂能轻易示人?
“站稳。”
待帮她脱完鞋袜,傅长烨沉声交代一句,男子双眸清澈,看上去无欲无求,可愉景知晓,这不过都是欺骗人的假象。
她红了脸,垂首静立。
下一刻,他又抬手帮她取了头上珠钗。
他个子高,她将将齐他肩膀,他扬起手臂时,她微微闭目,任发丝垂下扫过两肩。
这样静逸的时刻,让她有一时的沉迷,不知地北天南。
她突然起了冲动,想要告诉他,她的身世,求他帮帮她。
可是,他能信吗?他还需要养父苏舜尧,就一定不会帮她撑腰的吧?
愉景踌躇,忽然猫咪雪团子也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一脚踩到了她足上。
猫咪足底柔软,毛绒绒的尾巴扫过愉景脚踝,使她吃不住痒痒,落手他腰间,借着他力气,抬腿躲闪了一下。
可再落脚时,脚底湿滑,一脚踩空……
愉景瞪大了眼睛,斜斜地拉着傅长烨,眼睁睁看着他毫无防备,与她一同跌进了池水中。
平静的水面,瞬间惊起无数水花。
愉景扑腾着向傅长烨道歉,“官家,臣妾……不是有意的……”
“嗯。”
水中,傅长烨准确无误,钳住了那柔软的腰身,帮她在水中立稳,与此同时,愉景看到他臂上红了一片,那是刚刚落水,为了护她而被池壁磕蹭到的。
“官家,你受伤了。”愉景羞愧,一把握住他粗实的手臂。
“是,所以……”傅长烨斜靠到池边,带着水润,笑看愉景。
池水打湿了他衣襟和发丝,使原本的禁欲之人,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
竹帘低垂,透着室外浅淡月色,凉风习习,鎏金香球随风浮动。
“帮我脱衣。”傅长烨命令一句。
他是因她而受伤,伤口入水,难免会因刺激而更加疼痛。愉景帮他脱衣,责无旁贷。
傅长烨灼热的目光,落在女子颈间,粉颈低垂,湿发沾于她身,浮在水面,而水面下的玲珑身姿,更是若隐若现。
心间燥热,蠢蠢欲动,他拈了拈指尖,暗自忍下。
她的手越过他的肩,解开了他腰间玉扣,男子结实的胸膛展现在她面前。
愉景看一眼,连忙别开视线。
她的娇羞,落在他眼底。男子指尖,在水面叩了叩,示意她继续。
愉景的手,还停在他身上,此时他身上只剩一层单衣。
她的手,有轻微颤抖,纵是有过昨晚的亲昵,但要她与他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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