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侧边帘子,与骑马走在一旁的黎焕随口闲聊。
她适才瞟了眼成色,可是上好的西域纯老玉,真是便宜那女人了。
一个小小的县城妓馆,给清倌儿赎身能花多少银子呢。
京都赫赫有名的相思馆,如今的栖凤楼,名角儿柳相思当年的赎身钱,也不过三千两,只不过在被抬进尚书府中没三天,便被一床草席裹了送出来,扔进乱葬岗无人问津。
“玉主子不必在意。”黎焕侧过头来,眉目中透出些温润气。
一身藏蓝色侍卫服,穿在他身上挺拔如玉,身后黑色披风随风舞动,衬得人英姿飒爽。
“那怎么行呢。”玉晴眨了眨眼,冲他微微一笑道:“其实,我倒还有些积蓄,不如你先送我去个地方,我将玉佩的钱十倍返还于你。”
黎焕侧过头,眉心微微蹙起:“主子想去哪儿。”
“三里桥。”
对方面上露出一丝无奈:“主子还是想寻裴大人。”
“非也。”玉晴笑眯眯看着他,右手搁在轿沿上,轻轻托着腮,“从这里到京都,绕路去三里桥也就耽误半天路程,现在裴大人应该已经快到渭城,怎么可能遇见。”
三里桥是往渭城通商必经的一个小镇,其中有多家铺面属于沈家,因都是做的正经买卖,也隐蔽得很好,至今还没有暴露于人前。
“若是为了在下的玉佩,主子大可不必绕路。”黎焕收回目光,沉吟了片刻:“如今到处都不太平,郡主还是早些回京都吧。”
玉晴何尝不知道世道艰险,只是事在人为,沈家祖上三代用鲜血和军功积攒下的基业,怎可能因为一朝江山易主,就轻易灰飞烟灭。
又凭何而输给寒门子弟三年苦读,她不甘心……
沈家祠堂里供奉的可都是一条条鲜活的命啊,那些鲜衣怒马的少年们哪一个不是口含金汤匙出生,却十三四岁就入了军营,去吃旁人吃不了的苦。
至今西域和凉州两省都只认沈家,不认周天子。
她势必要去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正发愁该怎么说服黎焕,就听见他吩咐车夫:“去三里桥。”
她掀开帘子,双眼弯了弯,目光像蕴了无数星星:“放心吧,到时必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黎焕朝她点了下头,心里却觉有些好笑。
那块玉佩是他长姐登基时,用制作玉玺的材料一同雕纂而成,价值根本不可估量,往后还得找机会拿回来才行。
过三里桥,坐船到银夏,再假扮成商队回西域,或许比走陆路更加掩人耳目。
如今凉州军亦在暗地里寻人,他该更加小心才是。
第10章 诱心 沈家的女人,骨子里都是一样的。……
临近渭河,天越发变得黑沉,树木摧枯拉朽的往旁边倾倒去,空气里水雾迷漫,眼看着将迎来一场大暴雨。
马车在三里桥镇徐徐前行,大多数饭馆都关门了,黎焕只能在路边买了三个肉酱饼,面色有些难堪的递给玉晴:“主子先委屈一下,吃点填肚子。”
“谢谢。”玉晴拿手帕包了一个,象征性的咬了两口,不敢多吃。
黎焕看在眼里,心里更加焦急,吩咐车夫再去找些吃的,自己则亲自赶车。
三里桥镇主要是做外贸生意,街道两侧有很多深邃大眼的外国人,此刻都被风雨迫得匆匆找地方躲避。
“主子要去的地方具体在哪,属下这便带您过去。”
最后几个字被雷声吞没,雨势哗然而下,马车顶棚传来噼里啪啦砸豆子的声音,玉晴掀开帘子,发现已经很难看清前方的路。
“去西四胡同,找泰丰玉器行。”她抬高音量,对着水帘那头的黎焕喊道。
这间铺子是沈家在渭城势力的总部,黑白两道都有涉及,老掌柜姚叔一直看着她长到八岁,后来被父亲派来这里打理家族产业。
当年渭城之乱,裴宴归拔除了很多朝中官员在渭城的势力,唯独没有发现姚叔这一支。
她如今要替沈家犯案,上上下下都需要打点,裴宴归不可能给她这么多银子,她必须把渭城的账接管过来才行。
街道十分拥堵,马车只能以极慢的速度通行,所幸黎焕从前来过这里,对附近几条街都很熟悉,花了大概半个时辰,写了西四胡同四个字的牌匾,被风吹得转了个弯儿,已出现在眼前。
这时不知谁喊了声,三里桥河堤决口了,大家快往高处跑啊!
场面突然变得混乱,马车也被生生逼停,未免冲撞到路人,黎焕勒住缰绳,将马车停在了路边。
他掀开帘子,见玉晴面色发白,解下身后的披风,轻声道:“外面风大雨大,且水已经漫过了脚踝,属下背您走过去吧。“
玉晴将披风从头顶裹下来,见黎焕顶着瓢泼大雨蹲在轿前,心里不禁感到几分怪异。
西域来的贵族,对自己态度又如此敬重,难不成——
犹豫了一瞬,便被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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