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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心间念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一个电话,他从繁冗的英文文献和电脑上令人头痛的专业名词中抽离, 揉着眉骨去接电话。
    对面一点声音也无,他疑惑的说了声“你好”只好,突然听到一声很浅的呼吸声,而后对方便直接挂了电话。
    那时候, 是2013年,伦敦六月,他坐在书桌前,一方小窗外的街上, 落叶铺满台阶, 老爷爷拿着个扫把哼着歌悠然的扫地。
    国内比伦敦早七个小时, 现在应该是深夜。
    是什么人会在这时候打电话给他呢。
    池渊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人。
    随即又自嘲,心说自己太过自恋。
    但还是鬼迷心窍的, 在一天之内迅速的解决了论文的最后部分,向教授请了几天假, 直接飞到了京都市。
    进去大学之后发现到处是搬行李的人,他才恍然现在是国内的是毕业季。
    他一路凭记忆走到黎思的寝室, 门口是稀稀落落的提着行李的人, 他不好意思的上前问里面的人都搬走了吗?
    那个女生愣了几秒,说都搬的差不多了,可能偶尔有两个人回来拿落的东西。
    他礼貌的说了谢谢,心里不是没有失落。
    但, 到底是不甘心,便在公寓门口徘徊了一天。
    徘徊到宿管阿姨出来警惕的问他,小伙子,你找谁?
    他一时哑然,说不找谁。
    阿姨还是警惕的看着他,干他走,说这是女生寝室。
    回去的时候还嘟囔着说挺好看一小伙子怎么是流氓呢?
    天色渐暗,池渊自嘲的笑笑,觉得自己真是荒唐。
    他刚走了两步到下去的阶梯处,突然听到身后一阵脚步声,是一个男生抱着一捧包装精美的花快步到他刚才站过的门口。
    他没在意,继续往下走楼梯。
    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池渊猛的回头,看到黎思站在那男生面前,二人言笑晏晏,她接过了那束花抱在怀里。
    她似乎更瘦了些,穿一条松松垮垮的灰色长裙,皮肤在寝室门口灯下白的近乎透明,黑发落肩,有种舒适的漂亮,让人移不开眼。
    他隐在黑暗里,觉得有无数绵密密的针,在一下一下扎着心脏。
    池渊,你在一厢情愿什么,她早就说过,不喜欢你了。
    这段感情,走到这个地步,只有他一个人在不舍而已。
    他没有再在京都停留一刻,买了最早的飞机回到伦敦。
    他越来越厌倦生活,觉得一切都无趣至极,程野也在伦敦念法律,那几年总是皱眉,说你从前只是话少,如今怎么变得越来越冷淡,不近人情的像机器。
    像机器吗?池渊浑浑噩噩的想,觉得机器也比自己好点,起码不是到处千疮百孔。
    火灾后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四处都没有她的身影,母亲在床前,泪眼婆娑的恨他为什么不顾惜生命。
    他张了张口,嗓音是吸了浓烟后的嘶哑,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母亲看透了他的想法,冷笑说,你拼了命去救人家,人家可没来看过你一眼,早回学校去了。恐怕是怕你哪不好别牵连了,索性早早的同你断了。
    他不肯信,养好伤之后直接跑到黎思的学校,换来的是她冷冰冰的言语。
    她说池渊,我厌烦了,我不喜欢你了。
    她的神情像一把刀,直直扎进他的伤口里。
    他连挽留的话都说不出来,满眼都是她厌倦冰冷的样子。
    像是烦透了。
    凭什么不放她自由。
    他颓废了一个月,在烟酒缭绕里沉沦。
    从前他很不理解对烟酒上瘾的人,自恃自制力一流,绝不肯碰。
    那时候才知道,真是好东西。
    直到一个月后,他的老师陈教授看不过去,说他在伦敦帝国理工学院有一位好友研究室眼下正缺名额,叫他去吧。
    一去多年,后来,还是陈教授打电话,问他愿不愿回来。
    回来后他任职陵城,一年时间过去,在一个普通的值班的晚上,护士急匆匆说有位扭伤了脚的病人,请他过去看一看。
    门一开,不大的复位室内,黎思捂着胳膊坐在里面,抬眸看向他时,仍旧清透如初。
    一瞬间,这些年浮生一梦,恍若隔世。
    电话里,她说,池渊,我好想你。
    不重要了,他不想再对任何事情耿耿于怀。
    牵肠挂肚的人已经在身侧,于是一切都可以成为过去式。
    他们还会有很多个未来,多到可以弥补所有的遗憾。
    *
    来到伦敦的第二天,黎思仍旧不得不跟在总编身边充当个不大专业的翻译。
    好在她装模作样的功夫一流,面上唬的住人,于是在中午总编和F.R的人初步交流完毕后,双方都很满意,总编甚至还拍拍她的肩夸了一声:“许衷没看错人。”
    她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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