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申唅景的神色更为疯狂了：“讨厌！顾书语，你终于说出你的真心话了，原来你一直讨厌我！在我身下婉转承欢都是被逼的是不是？”
    顾书语摇头，神情无助得令申唅景愈发暴戾：“不是的，我自愿的，但是这样我真的会讨厌的。”
    “那你就讨厌吧，我最讨厌的就是你如同中央空调一样的无差别关心。”申唅景手指往前一探，笑容残忍而冷酷：“书语，你最理智了，今天纹身这件事我是不会停下来的，你这么聪明一定不会再挣扎是不是？再挣扎就不是手指了，看见这一盒笔了吗？都是我给我家宝贝准备的玩具，书语，不要动好不好。”
    顾书语转头看了那包里的笔，全身害怕的战栗，她的妻子怎么这么吓人，这么变态。
    “我再变态你也给我忍着，你这辈子注定跟我绑在一起，我死了也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放心，所以乖宝宝，回答我，你还会不会动？会不会挣扎？嗯？”
    顾书语眼里最后的光亮消失了，木然的摇头：“不会。”
    申唅景的笑容更加冷，真是理智啊，书语，只要你挣扎，只要你踢我我就会放了你，没想到你居然直接放弃挣扎，是不是当初不是我，换了一个人对你做同样的事情，你也会像现在这样逆来顺受。
    申唅景越想心越痛眼睛都红了。在妻子大腿左侧画了一朵红梅，在大腿右侧写了一个景。接着是割线，割线不难理解就是把身上的图案用纹身机刺出来，这个很痛，顾书语身体一直在颤抖，唇角都咬破了。申唅景的目光却落在那一直颤动的花蕊上，神情痴迷，她曾经在网上刷到这么一个观点——破坏是占有的一种扭曲形式。
    至少在破坏的那一瞬间，那个客体是和我们有联系的，而能够破坏那个客体也暗示着我们在这段“关系”中处于控制地位。
    因此，破坏（我们无法得到的）美丽的这个过程满足我们接近美和占有美的双重欲望，即使这个过程是瞬间的甚至是幻想出来的。
    她现在就是这种心里，妻子的表情明明很痛苦，她也很心疼，但是又觉得这一幕充斥着满满的色。让她忍不住俯身在那盛开的花朵印下深深的一吻，与机器施加的痛苦不一样，她的吻却又如此怜惜。
    这让顾书语的泪水流得更快，为什么申唅景这样对她，她还能感觉到对方的怜惜之意，自己真是贱呐。
    等了一个小时，终于到了上色的时候，申唅景心底的郁气随着那“景”字的逐渐呈现现逐渐消退之势。
    俯身舔去妻子唇上的血迹，满是爱怜：“宝贝，诗人南方有一首诗——《活着》每一个日子有什么用呢，北方大雪，南方温暖，冬至与世界末日，你喜欢哪一个？”
    最痛的时候已经过去，顾书语整个人变得异常的平静：“很明显，我喜欢活着。”
    申唅景心里又开始生气了：“只要能活着，做什么你都愿意吗？”
    “当然不是，人都是有自尊的我也不例外，当我承受的事情超过我自尊心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外，我也会死的。”顾书语抬眸盯着申唅景，意有所指。
    申唅景冷笑，艳丽的面庞残忍却又勾人心魄：“所以宝贝是觉得今天这事超过你自尊心所能承受的东西了？”
    顾书语低头敛眸，语气平淡：“不是，两个刺青而已，痛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我们是夫妻，有些东西，你看了也就看了，反正不是第一次。”
    “真是理智又冷静，我给你鼓掌。”申唅景拍手，眼角却满是冷意：“顾书语，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这样，永远平静，对谁都这么温柔。”
    “可是你一开始不就被我的温柔所吸引吗？”顾书语抬眸看着怔住的申唅景，目光平静而包容：“在KTV，你不就是被我的温柔所吸引吗？包括婚后相处，你不是说你爱死了我的温柔吗？申唅景，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原来喜欢的温柔，现在反而成为你伤害我的借口？”
    “不是的，不是的，我还是喜欢你的温柔。”申唅景表情慌乱，竟然像小孩子一样无措。
    顾书语觉得有些讽刺，两人都闹成这样了，她却觉得心疼，闭上眼睛，有些认命，这感情比她想象的要深啊，这是个不妙的信号。
    在她还没有理清自己的情绪时，她听见自己这么说：“抱抱我。”下一秒便被申唅景抱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晗景，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生气？我从小性子就好，这改不了，你被我的温柔吸引，婚后相处也一直很享受我温柔的照顾，为什么现在你对我的温柔这么抗拒。”晗景说得没错，她就是这么理智的人啊，第一件事想的就是如何解决两人遇到的问题。
    “我没有，宝贝，我还是爱你的温柔，但是我讨厌你对所有人温柔。我看见你让你表妹躺在你腿上，你帮她按摩太阳穴的时候我嫉妒得快疯了。”申唅景吻着妻子的唇角，有些委屈：“你对所有人都这么温柔，我会感觉我跟她们没有任何区别。”
    “有区别的，你是我的妻子，我们夫妻一体。晗景你先帮我把丝带解开，刺青也弄好了。”
    “没弄好，你先让我上色。”
    “好。”顾书语温柔的笑了，没有怨恨，只有包容。
    申唅景怔住了，为什呢，她还是痴迷于妻子对她的温柔，为什么刚刚要让妻子这么痛。申唅景的眸光落在自己的名字上面，心里得到了答案，只不过是自己占有欲的一个发泄口而已，她不后悔给妻子刻上自己的名字，却有些后悔是以这么粗暴的行事。快速上好色，用保鲜膜把刺青包裹住，收好工具，解开绑着妻子的丝带，抱住她：“对不起，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