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墨寒之说的没错。
    可是——
    上个月，他特意躲得远远的，结果因为温婉而出了变故，导致他家的小太太深夜飚车加上夜闯树林，只为了找到他。
    再上个月他还险些……
    那抹娇俏的身影离开庭院里的直播房，毫无征兆的闯入他的视线中，也打断了他的思绪。
    而就在他的视线扫过去的那一刻，裴娇娇也像是有了感应一般，同时抬头，隔着窗户撞上了他的视线。
    墨寒之停顿的思绪一下子跃回到很久之前，眼前的一幕刚好和那一幕相重叠。
    清清冷冷的月光倾泻而下，将眼前的小女人完全笼罩在其中，宛如一个因为调皮而深夜偷偷来到人间的精灵，干净美好的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只一眼，便放肆的跃然至他的心间，一住就是这么多年。
    “二爷，二爷？您还在听吗？”听筒中的询问声将墨寒之的思绪从回忆拉扯回现实。
    刚好，楼下的小女人也冲着他用力的挥了挥手。
    墨寒之抬起左手，朝着楼下招了招，示意她赶紧回到别墅里来。
    而答案也在这一刻在脑海中汇聚成型。
    “不了，就在公馆吧。”
    顾左锡不明白自家二爷突然变卦的原因是什么，但对于他来说，服从永远要大于理解。
    “是，我明白了。”
    ……
    与此同时，亲眼看着裴老爷子睡下后，裴天禹才走出别墅，来到庭院的秋千上坐了下来。
    他拿出手机，漫不经心的晃了几下，正想着给自家老姐汇报一下爷爷已经睡了的消息，却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立刻从秋千上跳了下来，攥着手机猛地转身——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一个预料之外的身影。
    “vera？怎么是你？”
    vera不疾不徐的走到裴天禹的面前，淡淡一笑，表情自然极了，根本不像是一个夜闯别人家又被发现的入侵者。
    “为什么不能是我？”
    裴天禹懒得和她玩这种不答反问的游戏，直截了当的又抛了新问题回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
    vera和裴天禹对视几秒，用视线点了点裴老爷子的卧房窗户。
    “我来找老爷子。”
    “抱歉，爷爷已经睡了，不见客。”
    “睡了？呵，也是，过了这么多年，他也老了，该早睡了。”她看似随意的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将视线落回到裴天禹的脸上，“来都来了，就和你聊聊吧。”
    裴天禹眉心微皱，见vera的话正中下怀，便赶紧追问，“你之前跟去医院，难道也是为了找爷爷？你是怎么知道爷爷出事并且住进那家医院的？”
    vera环顾四周，见四下没人，丝毫不见外的在秋千上坐了下来，又自顾自的悠了起来。
    裴天禹看的一头雾水。
    好在当秋千悠起的那一刻，他也得到了答案。
    “我说那天其实是老爷子主动约我来见面的，你相信吗？”
    爷爷主动约她？
    裴天禹的眉心皱得紧了一些。
    可还没纠结出答案，vera却直接开口否定了他的意见。
    “你相不相信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因为事实就是如此。我按照和他约定好的时间赶到这，结果刚好看到他被救护车拉走，我只好又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就是这样。”
    这理由乍一听上去倒是没什么问题。
    唯一需要证实的就是爷爷是不是真的约了她。
    “那你在医院拦下我爸和我妈又是什么意思？”
    vera的眼底划过一抹意外，似乎是没想到裴天禹连这一幕都看到了。
    但那抹意外也只是转瞬即逝罢了。
    “老朋友叙旧而已”
    老朋友？叙旧？
    “仅仅是老朋友吗？”裴天禹微微眯起眼眸，开口的声音都多了丝意有所指的味道。
    可vera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意外。
    “裴天禹小朋友，情侣之间的明知故问是趣味，可长辈和孩子之间的明知故问就十分无趣了。”
    “……”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又何必在这打哑谜呢？”
    “……”
    “没错，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就是娇娇的亲生母亲。是当年你母亲给人做小三的那个男人的原配妻子。”
    “……”
    “我姓温，单名一个婉字，在赛车界，叫vera。”
    ……
    第二天一早，裴娇娇反复确认了墨寒之会在天黑之前乖乖回到公馆后，才勉为其难的放他去公司。
    自己则回了裴家老宅，陪爷爷和裴天禹。
    只是等她回去后才发现，爷爷倒是照常起床照常吃饭，可裴天禹却依然在睡着懒觉。
    裴娇娇也没多想，以为这小子只是最近照顾爷爷累到了，就没去叫他。
    直到天色渐暗，裴天禹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但只和裴娇娇打了个照面就又看不到人了，情绪也不高。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裴娇娇也顾不上问裴天禹的情况，和爷爷打了声招呼后，立刻风风火火的往公馆赶。
    今天是农历十五，是墨寒之最需要她的日子，也是绝对不能出错的日子。
    回去的路上，裴娇娇的心情都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有忐忑，也有点激动。
    忐忑的是不知道墨寒之今晚发病的状态会如何，激动的是墨寒之竟然同意让她陪着他一起度过这艰难的一晚。
    这是第一次，她如此正式的面对墨寒之每月发病的这件事。
    可让她怎么都没想到的是，等她踩着天黑前的那一刻回到公馆，刚一进别墅，没用她开口，张管家就顶着一张准备好迎接狂风骤雨的脸，来到她的面前。
    “少奶奶，少爷已经回来了。”
    “果然是在天黑之前回来的，很乖嘛。他现在在那呢？”
    “在……在卧室……”
    卧室就卧室呗，支支吾吾的做什么？
    裴娇娇转身就要上楼去找墨寒之，可张管家却又一次横在了她的面前。
    “少奶奶，少爷吩咐，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允许进去。”说完，张管家不动声色的后退了半步。
    不让进？
    这又是什么新套路？
    “那我就上去看看，不进去。”
    估计是怕发病时失控再伤了她，所以才不肯让她进去。
    不过……
    他说不让进她就不进了？
    哼，就是一扇门而已，还能拦得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