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眉心紧皱，一脸为难。
    犹豫半天，到底是选择了坦白。
    毕竟他的那些事只是圈子里少部分人心知肚明，却不能说的秘密。
    也不是说完全没人知道，所以也不是绝对不能说。
    一个坦诚要是能换来和墨寒之的一单大买卖，值了。
    “墨太太，您刚才不也说了吗，都是生活所迫，我当年也是生活所迫才走上这条路啊。”
    秦守承认了，但又立刻举起三观正的大旗，“但这个不提倡啊，也不值得学习。像裴先生这么年少有为的青年才俊还是不要误入这条歧途了。”
    裴天禹的表情也是相当的精彩，听到这出乎预料的八卦后，一时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是好。
    不过没关系，眼下的情况发展到这，也还在裴娇娇的预料之中。
    她微微一笑，继续反问。
    “歧途？这明明是可以让人生少奋斗二三十年的捷径，可以提前二三十年迎接成功，并且享受成功，怎么能是歧途呢？”
    秦守：“……”
    “莫非秦总每天都在这歧途得到的结果中懊恼？可我见秦总似乎……很享受这个歧途带来的身份呀。”
    裴娇娇说得有理有据，让秦守根本找不到什么理由去反驳。
    到头来，只能硬着头皮赔笑脸求饶。
    “墨太太，您就不要揪着我这点见不得人的黑历史说笑了嘛。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认，我都认还不行吗？”
    裴娇娇当然没兴趣揪着秦守去被人包的这一点说个没完，只不过是要想让裴天禹相信这个秦守本身就有问题，公司不能去，就得从人品方面开始下手。
    眼下，既然秦守认了，裴娇娇果断选择战术性的见好就收。
    菜一上齐，四个人动筷吃了起来。
    墨寒之对食物向来挑剔，所以这一大桌的东西，除了裴娇娇给他夹过去的几筷子吃食之外，他基本上没有主动夹过东西过来吃。
    裴娇娇一边投喂墨寒之，一边投喂自己，把自己喂了半饱后，耐着性子静候下一步行动的机会。
    倒是裴天禹，和秦守喝了好几杯。
    秦守的余光见墨寒之放下了筷子，立刻将提前准备好的文件夹拿了出来，满眼期盼的递到墨寒之的面前。
    “墨总，这是您公司的人之前和我询问过，有投资意向的那个项目，还请您过目。”
    墨寒之接过文件夹，打开，大致扫了几眼，便按计划递给了裴娇娇。
    裴娇娇打开一看，眼底划过一抹愤恨。
    这就是当年让裴天禹背锅，害得他锒铛入狱的那个项目！
    眼下项目还没有正式启动，如果她不拦着，裴天禹入职后一定就会被分配到这个项目上。
    再然后……事情就会按照上一世的轨迹再次酿成悲剧。
    裴娇娇深吸口气，垂在一旁的手紧攥成拳。
    她表面装作在看项目方案，实际上却是在竖着耳朵听秦守的汇报。
    “墨总，您离开墨氏自立门户的事圈子里已经传遍了，大家都很敬佩您，期待您再造一个新的商业帝国呢。”
    “而我们公司的这个项目，一定可以成为您成功路上垫脚石。”
    “您想啊，没有哪个女人不爱美，抗衰老可是每一个女人这一辈子都要钻研的课题，而我们这个项目的研究产品就是顶级抗衰老的系列药妆产品。”
    “我们是做医美起身，肯定比那些只做普通护肤品的研发公司有着先天优势。我相信，我们的这个产品一旦问世，一定会引起新的一拨抢购热潮啊！”
    一听到这话，裴娇娇的思绪不由得飘回到上一世的时候。
    那时，这套顶级医美的确问世了，因为广告铺天盖地，噱头叫的响，和前期使用后那非常明显的转变效果，所以一开始真的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和购买热潮。
    但很快，热潮便转变为谩骂和嘲笑。
    因为每一个使用者都会在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达到自己皮肤的巅峰值，可巅峰后，便只剩下了下跌，还是断崖式的下跌。
    直至有人的皮肤真的出了问题，某些相关的机构插手调查，才发现为了追求前期极致的护肤效果，这一系列所有的产品中都有着致命的缺陷。
    而背锅人就是身为青年才俊的研发负责人裴天禹。
    思绪万千，不过一瞬。
    裴娇娇缓慢的眨了下眼，收起那些飘远的思绪，将矛头再次对准秦守。
    “秦总，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接，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想必秦总一定不会跟我一个小女子计较吧？”
    说白了，她这人就是说话不中听，你爱听就听，不爱听也得受着。
    而秦守，虽然心里对裴娇娇多有不满，毕竟她说话那哪是直接啊？分明就是挑刺。
    可墨寒之是投资人，他哪里敢对投资人的太太说半个“不”字？
    “墨太太真是喜欢说笑，我这个人呐，一直喜欢和墨太太这种性格直爽的人打交道。那些说话总喜欢藏着掖着的人，我交不来的。”
    裴娇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直接切入正题。
    “好，那我就直说了。秦总，您的方案我已经看过了，暂时从表面来看的确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可这毕竟是一个还没有启动的研发项目。”
    “既然是研发，就代表着有研发失败的风险，不知针对这方面，秦总都做了什么准备呢？”
    这个问题还在秦守的预料之内，他客套的一笑，不慌不忙解释了起来。
    “墨太太，对于每一个研发人员来说科研项目就是他的孩子，没有谁会苛待自己的孩子的。您说的是，研究有风险，那投资本身也是一项有风险的事情。”
    “我无法向您保证这个项目百分百会取得成功，就像每一个投资者都不敢说某一个投资项目都是零风险的。”
    “但我可以向您保证，我和所有的研发人员都会像对待自己亲生孩子一样对待这个项目。毕竟与您和墨先生相比，我更承受不了这份失败，所以除了靠着加倍努力走向成功之外，我们没有别的出路。”
    话说的是挺好听，可裴娇娇却只想冷笑。
    “秦总误会了，我说的不是我老公投资进去的钱，说的项目产品的风险。你的研发项目是药妆，那万一等产品上市后，使用者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甚至是毁容，你又要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