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两只手揪住床单，眯着眼冲程云繁笑，唇色有些白，但整张脸迷人的红:“你是帮我降温嘛～我会很乖的，你尽情来吧～”
    这话听着很奇怪，她小小的声音像撒娇一样，程云繁唾弃自己的软耳朵，更加认真地给她降温，像是完成某样庄重的事情一样。
    只是耳朵边时不时冒出软软的声调。
    “擦额头，腋窝，腹股沟降温比较快……”
    程云繁跟着指示一一照做，把她宽大的裤子卷起来。
    “你直接从裤腰这里擦，对，扯开，多擦两遍，再下点。”
    她的心跳声随着这道声音愈演愈烈，终于忍不住地转头:“你现在很像个变态。”
    谢烟暖笑了，眼里波光潋滟，仿佛不在乎她的形容，接着得寸进尺:“我背后好粘，你给我擦擦。”
    “还有，我好渴～”
    她声音有些哑，程云繁在心里叹了口气，先给她喂了点水，再轻轻地帮她翻身擦后面。
    温热的水擦到她滚烫的身子上竟感觉凉凉的，背后力道轻轻柔柔的，谢烟暖满眼疲惫。
    老杨再来的时候谢烟暖已经睡着了，她吃了点药，额上贴着冰袋。
    程云繁被叫到床帘外面，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事情到了这份上，已经瞒不住了，她正想开口，帘子里传来谢烟暖的声音，像梦魇一样。
    “离我远点，离我远点，云繁，云繁……”
    程云繁有些诧异，连忙打开帘子，正巧看到谢烟暖仿佛是被吓醒了，她眼神空荡荡的，瞟到老杨，忽然皱起眉开口:“杨老师，你不用问了，事实就是我之前说的那样，你也看到我现在这幅样子了，学校必须严惩这类人，这可不是一般的小玩笑，心灵脆弱的搞不好就想不开了。”
    说着她握起床边程云繁的手就往自己眼上抹，作出一副擦眼泪的样子，声音断断续续地又道:“对了，老师，谢家人什么时候来”
    提到家长这个问题，老杨打着哈哈:“你好好休息，你爸那边说是派人来了，苏小祺那边学校也会找她谈的，老师先走了。” 他急忙遁走了。
    长长的睫毛不停扫过手背，程云繁想收回自己的手，不料谢烟暖将小指头与她的勾到一起不放她走，还端着副大大的笑脸，下巴微抬得意洋洋的模样:“怎么样，我演技好吧？”
    程云繁静静地看了她几秒，忽然问:“发烧是你自己弄的？”
    “你想什么呢？”谢烟暖顿了下，弯起眉眼:“哪有人那么傻。”
    两人相勾的手指仿佛连接了所有的情感，程云繁深深地看着下意识反驳的她，将大拇指印到了她弯下去的指尖上，缓缓勾起抹笑来，连丹凤眼都张扬了不少:“谢谢你，我们以后是朋友了。”
    天知道她多想拥有一个能真心对待自己的朋友，她很容易打动的，只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用一点点真心去感动她，好在，她遇到了谢烟暖，一个傻傻的大小姐。
    谢烟暖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忽然下意识开了口:“你放心，是朋友的话，前几天小隔间里的事我绝对忘在脑后，就当帮你了，以后你要是持续退化的话我也会帮你的。”
    一次分化不成功就会退化，少年们会一直分化到成功为止，只是每一次分化，信息素爆发都是一次难忍的过程。
    华国大多数18岁分化时大人们就会催促互相联姻帮助分化，所以结婚极早，超过二十岁就逃不过相亲的命运，只是，还有部分提前分化的只能听天由命自己捱过。
    她一个心动把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只是，我以后分化的话，信息素冲昏头脑的时候你能帮帮我吗”
    “反正我们都是Alpha，好朋友要互相帮助的不是吗？”
    程云繁愣在原地，她怎么感觉这话像是诅咒她似的，自己怎么可能一直退化
    那道软软的声音像是裹了魔咒般继续循循善诱地问:“你没交过朋友吧？”
    谢烟暖的表情那么天真，程云繁梗着脖子不肯点头，她就笑了:“我以后一定对你特别特别好，但是你也要对我好啊，你看看别人家交朋友都是手挽手的一起走，一起去上厕所啊，一起回家，一起吃饭，还一起睡觉一起洗澡，你亲亲我我亲亲你呢～分化这点小忙怎么了”
    谢烟暖细细数来，接着声音放大了点装出一副怀疑的模样:“你没交过朋友这些都不知道吧？没关系我以后教你。”
    “我知道。”程云繁被她说晕了，憋了口气不服输地回:“我交过朋友的，这些没什么，我以前都做过。”
    “真的”
    “真的！”她点点头，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端起地上水盆进到里间，把谢烟暖提醒她夹杂着笑意的声音远远地甩在后面:“记得过一会再帮我擦一遍，咳咳～”
    谢霖海是在谢烟暖再一次擦完身子捂着红脸的时候进的医务室，一进医务室就皱着眉中气十足地吼:“谢烟暖，你在哪张床？”
    端着盆穿着校服的短发姑娘掀开床帘走出来，表情淡淡地指指里面:“这里。”
    她皮肤很白，穿着校服都像从时装周走出来的模特似的，谢霖海瞬间花花心思上来了，端起抹风流倜傥的笑就走近:“请问你是？”
    “谢霖海！”床帘里面传来虚弱的声音，像是扯着嗓子喊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收起你的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