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数嘈杂的声响里,对方的声线从中脱颖而出,游离隔世的灵魂在此刻得到了束缚。
铅灰色厚重云层的天空裂开一道口子,如同高维度的力量从外敲碎了一颗水晶球的玻璃壁一样。
不可名状的黑色在那道狭窄的裂缝里渗透进这个世界。
没等梧言说出些什么,太宰治仰头看向蔓延出裂痕的天空,出神呢喃,“比我想象中的要快上一些……”
太宰治目光从高空收回轻轻划过不远处的少年,那只鸢色眼眸里的悲伤似乎快要溢出来。
“可我……”
这充满哀伤和遗憾一句话几乎要被风声夺走。
周围的风疯狂呼啸着,席卷着,仿佛要把着世间所有的东西都卷上高空再狠狠摔烂,梧言产生一种自己在西伯利亚雪山的错觉,就像是曾经那场卷走他围巾的暴风雪一样寒冷。
对方黑色外衣被风卷起,他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又或者说在期盼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也如同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青年轻声叹了口气,呼出他在这个世界上吸取的最后一口污浊空气。
“如果……早点遇上你就好了。”
视野里的青年微微笑了一下借此遮掩住自己满眼的遗憾,单薄的身躯如同一支轻飘飘的鸦羽那样被狂风残忍的带走了。
确切来说,是他选择了坠楼,心底的遗憾在失去重力的那一刻变成了释然,舒展开双臂迎接他一直都心心念念的死亡。
耳边如同强盗一样的风声呜咽着,如同在狂欢也像是在为一个生命的逝去感到悲哀。
天空的裂痕消失了,仿佛从未发生一样,但风却一直刮着,没有休止。
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却又意外的在情理之中。
梧言知道对方会死,但却不知道这个渴求从这个世界醒来的青年会在什么时候奔赴死亡,就像是他不知道对方一直保守着的秘密一样。
这太不合理了。
是的,太不合理了,太宰治为什么要让他知道这一点,如果不告诉他的话这个世界依旧可以维持运转,他也不用死,即使对方再怎么掩饰,那一缕遗憾和不舍还是由风传递了。
太宰治用他的死亡换取了梧言在这个世界得到归属感,一直作为外界来客的外来者,在此刻变成了被接纳的一份子。
理所当然的成为了知道「书」存在的第四人。
再直白一点,为什么太宰治不开枪费奥多尔会用自己挡枪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但无论是自己死还是费奥多尔死,都可以让太宰治活下来。
为什么呢……为什么他没有这样做呢?
没由来的慌乱笼罩住梧言,从心脏缓慢跳动中涌出的茫然就如同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一样没有缘由也没有归所,最后只能被掩藏在最深处。
他呆愣的看着对方坠落下高楼的那一角。
他不明白啊……
他不知道太宰治为什么要自杀,同样也搞不懂为什么太宰治最后会用那种视线看他,那种像是在等待什么,期待什么的神色近乎要变成一颗子弹贯穿梧言的心脏。
——「“我等待着你能够亲口告诉我名字的那一天,如果那一天能够来临,我就会告诉你一个秘密。”」
脑海里闪过对方看似无意间说出的那句话。
啊……难道是这样吗……
所有的线索在脑海里连成一线。
在这个与所有人为敌的世界,太宰治还能向谁伸出手去求救呢?
没有人。
没有人能够救他,也没有人能够拉住他,更没有人理解他。
所以他选择从这个压抑绝望的世界里醒来,如果噩梦能够苏醒,那么剩下的肯定是美梦了吧?
他想等待着梧言告诉他名字,但是这是注定不可能的事情,这名字过于沉重。
沉重到梧言已经呼吸不了空气,如同濒临窒息的鱼。
“世界上……”颤抖的苍白唇片中吐露出最后一次异能,这一次庞大的异能索取代价直接让他口中鲜血喷涌而出。
费奥多尔手掌摁在梧言身上毫不犹豫的发动了异能,雪白的异能光伴随着灰白色的光芒一同席卷整个灰黑色的世界。
他还是晚了一步。
梧言后半句话与手中化为碎屑的「书」一同消散在空中,“没有能够实现任何心愿的「书」。”
鲜红浸染这片天地,少年单薄的身躯轻轻倒在冰凉的混泥土地面上。
他究竟是死于对方的异能还是死于自己的异能呢?
如同雪夜里擦亮一根火柴那样摇曳微弱的火光,终于被寒冷吞噬。
他在最后也没能听见少年的亲口说出自己的名字。
他在最后还是没能拿回那条蕴藏温暖的围巾。
命运的轨迹交错,拖拽着流光擦肩而过。
刺骨的寒冷,他的遗憾。
他们的遗憾。
被无边无际的狂风吹走,直到世界尽头再次相逢。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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