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流席卷这栋建筑,血花在这片狭小的空间中尽情的绽放,外面在下雨,屋子里也在‘淅沥沥’的下雨,“雨水”落在地上融入“红地毯”中发出粘稠的声音。
一个人影在气流席卷时跳出窗户,逃离了这个范畴,他的目光惊疑不定盯着满是鲜血的少年一步步走出建筑朝着自己而来,如同沉浸于深渊不曾睁开双眼的恶鬼。
少年沉重的喘息,好似溺水之人浮出水面时近乎贪婪的呼吸。
眼前闪烁起大片的黑光,一呼一吸间全是宛如铁锈一般的血腥,脑海泥泞一片时不时从中涌出名为回忆的走马灯。
这份回忆如同沉重的枷锁牢牢束缚住了他们,逃不开躲不掉,如同浓雾般被隔绝的真实让明确知道他们都身处虚假之中的他更加的绝望和憎恨。
醒过来,醒过来啊。
为什么要让他一个人沉浮在虚伪的痛苦之中!
自黑洞洞枪口发射出的子弹直面而来,‘梧言’下意识躲过,看向举着枪披着斗篷看起来风尘仆仆的男人,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多说什么了。
嘴唇微启,对方像是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子弹直面而来,‘梧言’像是早有防备的躲过这一颗子弹,在声音响起的同时却未曾想到对方居然不知从何处又掏出了一把枪无声的接上了上一颗子弹封锁了自己的躲避路线。
微弱又轻飘飘的一个字,却蕴含着难以置信的重量,对方眼眸愕然睁大,立于对立面的两人身体中不约而同的绽放出巨大的血花,雨水稀疏了地上化不开的鲜血,如同神明洗去世间的污秽。
剧痛席卷神经,‘梧言’眼前的视野逐渐昏暗,他下意识保持着嘴边的弧度,像是喃喃也像是在同谁抱怨,微不可闻的声音被雨水覆盖,连带着他自己也没能听见。
“好痛……啊……亏死了……”
意识最终陷入黑暗,最后的余光似乎看见有谁站在树后面,对方不知看了多久,淋雨淋的很狼狈像只落汤鸡,乌色头发全部都黏在了脸上,毫无血色的嘴唇一张一合在明明灭灭的视野里未能看清对方说了什么,也许是……“对不起?”。
巨大的指针缓缓指向最终点,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时间线于此刻覆盖原本的灰色悲剧。
记忆纷乱踏至,洪流中光芒万丈,梧言于此刻睁开双眼,取回了那段作为载体让他感到哀伤的“不完美结局”。
……
他站在十字路口的街头,车辆川流不息人来人往,红绿灯倒计时后转变成为绿灯,人群携带着梧言朝着对街走去。
人影幢幢喧嚣鼎沸,梧言眉头紧蹙,围巾拉的很高几乎只露出一双眼睛看路,与许多接触杂乱的气息令他近乎喘不过气,脚下不自觉的加快了速度,将人群甩在身后。
昏沉的脑海中思绪一片混乱,近乎难以分析任何事情。
耳边响起刺耳的鸣笛,梧言烦躁的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司机惊恐的面容以及直面而来的呼啸鸣笛。
人群尖叫的声音将本就昏沉的脑海搅和的更加泥泞。
为什么要恐慌?你们在因为什么而感到恐慌?
仅仅只是因为刹车失灵即将撞上自己?还是在担忧自己的死相凄惨会给你们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又或者说,是害怕鲜血溅了一身?
刹车真的会失灵吗?根据司机的惊恐表情看或许是的吧。
梧言短短几秒内想了很多,未等他开口说出什么话来阻止汽车撞上自己时,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带着自己逃离了危险。
映入眼帘的是一头暗红色的头发,接着是一张难以看出情绪但能够从眼眸中看出关切的脸。
“你没事吧?梧言。”
“没事,谢谢你救了我,”梧言顿了顿,还是补上了后缀,“织田。”
“没什么,不用谢。”
织田作之助将梧言放在了一边,目光看向撞上了路灯的汽车,已经有人拨打电话了,司机在车中生死不明,也有可能是陷入了昏迷。
“在十字路口刹车失灵,真危险呢……”
梧言顺着织田作之助的目光看过去,开口时语气意味不明。
“确实是很危险,十字路口车多人也多,一个不小心就会造成重大伤亡。”织田作之助未能察觉到什么,而是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嗯。”梧言跟着点了点头。
是的呢,除了差点撞飞他,其他什么事情也没有,若是说是什么人想要他的命的话,但也该知道区区一个车祸是不可能伤到自己的。
啊,对了,织田作之助既然救了自己,按理来说是不是该给予对方报答,——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得……
不对,不是这句话,再想想其他——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来世……
好像也不对。
梧言拧眉思考了半晌,最终放弃了思考,目光扫过还在关注车祸现场的织田作之助,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织田……是不是收养了五个孩子?”
“啊,对。”织田作之助回过神看向梧言,“梧言要去坐坐吗?”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如何知道的,不过这不重要。
说起这个,织田作之助一拍脑袋,自己刚刚把东西放在马路另一边了,毕竟如果要提着一大堆东西救人的话会很困难。
织田作之助的目光看向原本放着东西的那一边,空空如也,看来是被谁在混乱之中顺手牵羊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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