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害怕的那一日,真是不得了,”圣上调侃着她,君无戏言,他自然不会反悔,轻轻在她后背上拍着:“要不是怕你疼,非要拿戒尺来打你一顿,叫你知道是不是在做梦。”
若真的是个公主,他倒是想着将人一直留在汴京之中,但若是下一任皇帝并非是他亲子,他与云滢的孩子还不如出到封地,过活更自在一些,洛阳是西京,离汴京不算太远,繁华富庶,是一个好地方。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他在的时候固然没人敢动公主,但若是山陵崩塌,有些后路,他不得不考虑到。
“朕有什么好后悔的,等孩子将来长成,朕在汴京和洛阳各给她修一座府邸,叫你这个财迷眼红女儿好了。”
“那以后七郎就同女儿睡,少来欺负我。”云滢听得出他调侃自己,恼得推开了他:“我同七郎感慨,官家竟毫不放在心上。”
不过她看着圣上额外做的这些功课,忽然也想翻一翻书,“也不能只你一个做好父亲,倒叫孩子看轻了我,从明天起就让人给我读些四书五经,我自己先学一学,也让他在腹中开蒙。”
云滢觉得有些时候会跳舞也是一件好事:“我等三个月之后就多舒展舒展筋骨,看我和他哪个更能折腾。”
圣上饮了她斟的茶,勉强入喉的那一刻差点又被她胡说得咳出来,他知道有这个爱捣乱的人在身边,自己是一页也别想看的,索性直接将人抱到了床榻上,解了她的衣裳拿锦被盖好,强行要她早睡。
云滢猛地被人抱起来还吓得不轻,见圣上只是把她放到了榻上,又要来逗他,“往常咱们都是什么时辰才阖眼,现在我哪里睡得着?”
皇帝也躺在她身侧,但是衣裳却不是寝衣,大概把她哄得睡觉之后还要起身。
一帘风雨未歇,正是听雨入眠的好时节,圣上试过像是拍孩子入睡那样去拍哄她,但她不吃那一套,做了也是无用功,他讲故事的能力并不出众,要说哄她,可比哄孩子难多了。
毕竟有几岁年纪了,不比孩子那样好糊弄。
“阿滢,你……”圣上欲言又止,她总是这样,一边干坏事,一边又笑吟吟地瞧着她,叫人不自觉地消了所有的气恼,待她更好一些。
他叹了一口气,狭小的内室里有两个人,不,或许已经是三个人了,她却还是这样不知忧愁。
若是要她做一辈子贵妃,这样也算不得差,但是她这样一有孕,几乎是惊天之喜,他已经笃定了的事情,几乎又有些别的转机。
他愿意叫她什么也不知道,可要是做皇后,那便不行了。
“七郎你怎么了,”云滢闹归闹,但也只是在圣上闲暇才这样做,一旦察觉到圣上隐隐烦忧,又主动过去揽住了他的肩,乖乖闭上眼睛:“我惹你烦了吗?那便早些睡好了。”
圣上见她服软服得太快,便摇了摇头:“不干你的事,只是想起来朕曾经做过一个梦偶尔会心烦,但阿滢这般知情识趣,朕也就知道以后该怎么叫你睡觉了。”
这哪里是在哄她,明明是她怕他生气,主动提的。
“七郎,你做什么梦了?”云滢根本就不困,她又将眼睛悄悄睁开,好奇地看着圣上:“官家昨日夜里做噩梦了,怎么不同我说?”
她不觉得做噩梦害怕有什么丢人的,人谁还没有害怕的时候,而且一般人做的噩梦情节都还很有意思的,“说来给我听听好不好?”
皇帝夜间做梦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君王多疑,天子之梦,常常会影响到朝堂上来,不知道有多少皇帝曾经因为梦中得到所谓“上苍的启示”,而开始疑心杀人。
但是国朝本来就不大会株连无辜,对士大夫优容有加,圣上又是一个极为克制己身的人,这不是说从不生她的气,而是对所有的人都不轻易动怒,就算是梦到了什么,至多是早起的时候不好伺候些,也不会牵连到身边人,认真降罪的。
“不是昨日,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圣上的声音低沉醇厚,叫她耳边略有酥麻,:“那个时候朕还不认识阿滢。”
她枕在圣上的胸口,认真睡觉的时候是不会这样的,只有两人合欢之后,会这样玩笑地将他的胸口当作枕头,说是享受一下赵合德的乐趣。
“这个梦对官家很重要吗,竟会记得这样深?”云滢抚着他衣领的手微微收紧,无意识地靠近了一些,“是说国运的梦吗?”
圣上微微一哂:“虽说有关,但也不尽然。”
皇帝同国运是分不开的,如果是同他有关的事情,那差不多就是朝堂内廷的事情了。
云滢想一想,若是圣上还不识得自己的时候,那自己瞎猜一些也没什么妨碍,毕竟是同自己没什么关联的:“是北方戎族入侵,还是七郎推行新政,有些不顺心?”
圣上在前朝似乎是在试行一种新的历法,这桩事是从前一年就开始的,总会有些不顺心的时候,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或许也会在梦中所见。
“北边现下好得很,新政也没什么叫朕烦心的事情,”圣上轻声一笑,他松握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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