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早些,夏日白昼长,她朦胧睁开眼的时候,正是被人拥在怀中,温热绵长的气息洒落在她的颈项,弄得人微微酥痒。
同心帐挡住了外面蒙蒙亮的天光,云滢转过身去瞧见仍在好眠的圣上,蹑手蹑脚地起身,想越过他到外间去穿衣,孰料刚一动,便叫人抓了个正着。
“今日怎么醒得这样早?”圣上见她转过身来,便在她颈侧蜻蜓掠水般亲吻她的肌肤,“倒是朕服侍得不好了。”
两人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这几日夜间也没少胡闹,但想着端午赐宴最是耗费精力,昨夜在温泉汤池中腻了一小会儿就算完了。
云滢往常贪睡得很,闹得厉害便得日上三竿方起,圣上瞧在她这些时日赶制荷包的份上也没有怎么逼着她读书习字,纵容她偷懒几天。
“哪里不好了,我瞧七郎精神得很,夜里真叫人受不住。”
云滢察觉到圣上一路蜿蜒向下的亲吻,笑着推开了他,“这时辰我可不依官家的,今日一天都得在外面呢,那一身霞帔珍珠看着就累人,伺候了圣上,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力气去同人说一日的话。”
“若是不耐烦,告个病假早些退席,朕同你一道回来。”圣上对这种宴会经历得多了,反而不觉得有什么:“这两日热气渐渐上来了,仔细中暑。”
皇帝赏赐一番外面的臣子就够了,亲近的皇室宗亲男子才可以到引凤台去的,只是因为往常皇后那里会有外臣命妇,圣上不欲在内里耽搁太久,往往是去走个过场就回宫了,这已经是许多年的旧例,宫中人知道圣上的习惯,也见怪不怪。
云滢又不像是皇后那般须得全程在场,她要是觉得身上不舒服,大可以回来歇晌,马球赛又不必她上场,瞧个新鲜就够了。
“那可不成,我平日里同圣上住在一起就够惹人非议的了,若是再和圣上一道回来,旁人不得说我使尽手段勾引官家,一个晌午都不放过,想着采阳补阴吗?”
圣上闻言一笑,捏住她下颚细瞧,“那她们也没有说错,阿滢近来看着确实气色红润了许多。”
皇帝这个时候也差不多是要起身的,索性和她一同披衣起坐,外面的宫人内侍听见内里的响动不比往日,就知道今日云娘子是要同圣上一道起身了,只等圣上吩咐一声,便捧了衣物与漱口清茶入内。
自从云充仪搬到明光堂后,圣上晨起时显而易见地好伺候了许多,虽然往常圣上也不怎么责备内侍,但是如今圣上每日总是带了几分笑意的,官家心情好些,他们也能少些提心掉胆。
往常都是内侍伺候圣上穿衣,这回云滢却吩咐御前的人把衣裳拿给了自己:“今日我来服侍郎君,好不好?”
圣上的朝服层层叠叠,看着就觉得热,皇帝却瞧了她一眼,戳破了云滢的心思,“朝服是有规制的,朕便是要佩戴你送的东西也得是回转内廷以后。”
宫人们抿紧唇,控制着自己不笑出来,省得惹了云娘子不痛快,但云滢也能察觉得到,她颇有些恼羞成怒,从匣子里拿出已经绣好的荷包塞到他手中,自己又翻身躺回去了。
夜里伺候圣上辛苦,晨起不醒也情有可原,内侍们还从未见过起身以后还能当着圣上的面再躺回床上去的嫔妃,但是云滢就是这么做了,也不见圣上生她的气,反而让江都知拿了一枝玉钗过来,将锦被扯开一截,露出她盘起一半的青丝,将玉钗稳稳簪进那缺口里。
“来而不往非礼也,阿滢送了朕东西,朕也该投桃报李才对。”
圣上曲起食指在她额间弹了一下,听到她发出不满的声音才笑着到外间去穿衣,让服侍云滢的宫人留在里间:“瞧你这个气性,旁人怎么受得了?”
云滢察觉到圣上为自己簪上发钗,躲在锦被底下轻笑,却不去回他,听着动静知道圣上已经起驾才重新起身,让岫玉她们几个服侍自己穿衣服,低声吩咐道:“一会儿咱们回蓬莱殿去,叫韩国夫人过来见我。”
皇帝一个男子,又不需要像云滢这般麻烦,收拾妥帖之后便往前面去见大臣,而云滢等了片刻,才坐上自己的轿辇,往蓬莱殿去。
韩国夫人这些日子被免了教导之责,起先还有些惴惴不安,而后知道是圣上有了空闲,亲自教导云娘子,又得了夫君从京城送来的家信,知道那必然离不开云娘子从中使力,几乎是一听见传召,立刻就到蓬莱殿来了。
“大热的天,夫人顶着这一身走到这边来,倒是难为你了。”云滢到了蓬莱殿才换下家常的打扮,重新大妆,蓬莱殿里没怎么用冰,她瞧着周文氏面上微有汗意,也有些不落忍,“碧桃,去给夫人斟一杯祛暑薄荷茶,加一份牛乳底子,少放些冰。”
“是妾在娘子面前失仪了,”韩国夫人用香帕拭汗,见宫人过来给自己打扇,起身谢罪:“妾这些日子一直想来看看娘子,但是官家与娘子情深,便也不敢叨扰。”
“说来还是娘子心静,现下也不见半点汗意。”韩国夫人是颇通诗书的,见云滢冰肌玉成,让人见之如忘酷暑,便也有奉承的心思,“前朝诗词说,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想来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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