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还能稳得下心情喝茶吃糕点的?
“朕瞧你每次见朕的时候便吃得香、也不心急,盘算了朕膳房内库多少东西去。”圣上给她描眉的手很稳,轻易勾勒出两道浅浅的蛾眉,“闺房取乐,阿滢却总是将心分在别人的身上,这便该罚。”
江宜则在外间站着听天子与云娘子说笑,心下却对圣上所言有不赞成之处,每次圣上召云充仪到福宁殿都会挑一个相对清闲的时候直接宣进来,哪里要她坐在侧殿等过。
不用等候便能见君的人当然不怕,那些圣上不在意的人,圣上又怎么会去有兴致体贴这些?
他刚要走,却被云滢叫住。
“都知慢行,”云滢知道若是没人吩咐,奴婢们只会依例给河间郡王进些糕点,觉得有些不妥,“上次有镣子从外面茶楼里买了好些软酪酥酪,不知道膳房学会了没有,还有前些日子进的透花糍与酥山冰酪,择些给郡王尝尝,配着冲泡的团茶吃最好了。”
江宜则知道圣上在这些小事上从不会反驳云娘子的意见,因此便应承了下来。
如今到了夏日,贵人们也懒待饮食,圣上有时候见云滢用膳甚少,就像是逗哄孩子一样许给她很多好吃的,只要她好好用膳,这些新奇的吃食就每日都会供到会宁殿去。
“阿滢对他倒好,”圣上手中动作不慢,只是给女子梳一个宫中发髻还是难为他了:“这些平日朕哄你的东西,竟肯舍得与旁人。”
“他小嘛,和我的口味自然相近,官家又不是不知道,那些白糕虽香,可吃起来却噎人得很,一块糕得吃好久呢。”
云滢软下语气来哄他:“我心里面最惦记的当然唯有陛下,要是官家想吃,我一定亲自下厨去做,绝对不会假手旁人。”
“官家让人给他上一碟子,郡王吃了两口就觉得口渴,等到从明光堂出去,这糕点也是要浪费了的。”云滢笑着去握住他的手:“吃的精细些不要紧,总比吃不完好,我说的不对吗?”
“什么时候学会这许多哄人的话,”圣上看了一眼她葱根一样的十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朕哪里舍得?”
他又不缺那一口糕点的,那些酥酪奶卷是因为她这个年纪的小女子喜欢吃,非要递到他唇边叫他也尝一口,他才会愿意跟着尝一些。
“不过阿滢若是愿意多与郡王亲近一些,也是好事。”圣上将她看了又看:“对你总归是有益处的。”
……
河间郡王随着皇后身边的内侍一起来明光堂,说起来他根本就不曾来过行宫,还是头一回到这么幽静雅致的地方,他坐在榻上温书,内侍见酥山都要化开了,便劝他多少尝一尝。
“郡王看书也看得太久了,这是官家赐的东西,您好歹尝尝,别辜负了官家的心意。”
长生温言劝道:“奴婢听说这里面好些都是云娘子喜欢的吃食,官家偶尔吩咐人出宫去采购,也是只供会宁殿一处的。”
云佩私下常常会告诉他一些关于会宁殿的事情,这些东西或许算不上十分金贵,但也不是随便哪个嫔妃想吃就吃的,皇后不注重口腹之欲,因此坤宁殿的饭桌上也不大能见到这物事的。
至于清宁殿中的那位,现在脾胃尚且虚弱,更吃不了这种点心。
“母亲时常会派人打探云充仪的事情吗?”
河间郡王抬眼去看,他还未满十三岁,但身段却像是抽条一样地涨起来了,看着便像是个清俊的少年,他用羹匙舀了一勺酥山送进口中,果然是冰凉清甜,像是姑娘家会喜欢的东西。
长生低下头去,皇后或许会知道云充仪做些什么,但这不是他一个小供奉可以议论的:“奴婢不知郡王这话从何而起,云娘子有宠,内廷皆知,这些赏赐,官家也是不避人的。”
河间郡王多用了几口,随后又尝了透花糍、糖蒸酥酪与奶卷,除了费心思的冰点来自于宫廷,这些牛乳点心多盛行于苏杭,有些还来自于塞上游牧民族,也只有天子会有这样的权势,这些专供达官贵人的东西只要一句话便能如流水一般供到美人面前,博取她一笑。
这些东西精致,除了酥酪这些只有一碗,膳房每样都送了三小块点心过来,他每样尝上一点,让人一看就知道是用过了的时候才停下不吃,用茶漱过口继续温书。
云滢的头发又厚又密,但是光滑柔顺,会盘髻的人不会觉得难上手,反而因为这头发顺帖听话,连假髻都不用给她戴,三倒两挽就能弄出一个简单的来,然而圣上却会觉得这头发多得有些过分,比她本人可不听话多了。
圣上在云滢的发髻上费了许多功夫,到最后还是云滢怕河间郡王在外面等着不好,让宫人进来挽好,圣上亲自择了掩鬓和步摇给她簪上,携了她手往书房去。
御前的内侍召河间郡王入书房,顺便有宫人收走了端上来的甜点,河间郡王入内后见云滢侍立在圣上身侧,行大礼问安:“儿臣问官家圣安,云娘子安。”
“朕安。”圣上吩咐人起身,“这些时日朕听太傅说起介仁读了不少书,便又命人加了些历代帝王手诏,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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