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气,“官家定要知道你在骗人了。”
“官家怎么想我如何知道?”
云滢将头靠在了林芳烟怀中,“他问我是不是把您当做养母,我当时不晓得圣意如何,怕是您惹了圣上不高兴,也想会不会是官家喜欢我,想要荫封母亲,却又想问问我更想要封哪个,我就照实说了,官家也没说我在扯谎。”
要是皇帝对她亲近的人不满,知道她这样依赖,一时半会儿也不好罚人,如果是为了将来荫封,她也希望姑姑能得些实打实的好处,而不是只追封已经过世的父母。
“你才做了官家的娘子多久,就想着要荫封家人的事情了?”
林芳烟觉得自己到底还是老了,理解不了云滢心思的变化,“本朝荫封外戚要么是封有功嫔妃,要么是封三品以上的嫔妃家人,娘子一个美人,想这些未免太早了!”
有功之人一般就是为皇帝生育皇嗣的女子,像是周才人,在郡君位份的时候生下了公主,她的父兄也得了一个六品的虚衔和金银赏赐,母亲受封郡夫人,而那些高位大多进宫较早,在被选进来的时候便同时传了荫封家族的旨意下去。
云滢本来是极为重视这件事的,被教习泼了一头冷水,瞬间脸色便垮了,林芳烟想着这孩子到底是想叫诰命落在自己头上,忍着笑去安抚她:“好了好了,官家这么喜欢你,将来肯定有给娘子家人封诰命的一日,不过我受这些诰命也没有用,该册封你亡母才是。”
“死去万事皆空,阿娘如今什么都不知道了,受了这些诰命也不过是虚名,但姑姑受着就是实打实的好处。”
云滢被她那哄孩子的语气弄得稍有些不满,抬起头认真道:“我家里已经没有人了,除了追封父母,肯定也就只能封族里的那些人,我不情愿这样封。”
“您没受先帝的册封,但将来又不能出宫,有个诰命不单单是风光和多一份俸禄的事情,还有将来……”
为尊长讳,云滢不好当着林芳烟的面提那些生老病死的事情,只咬了一下唇,“总有一日,我会叫您在宫里体体面面地养老的。”
林芳烟在宫中待了这么些年,这些道理如何不清楚,只是宫中晋封并不像云滢想的那么容易,她要升到婕妤、乃至于九嫔,或许要花费许久才能做到,而那个时候圣上或许就已经移情于旁人了,能想到封一封她的家人就不错了,哪里还轮得到嫔妃挑拣要封谁?
但她瞧云滢略有些不高兴的坚定模样,最终还是不忍打破她这份自信与天真,莞尔一笑道:“娘子说的是,我等着娘子送我诰命的那一日。”
……
皇帝并不会日日都往内宫来,自从召她往福宁殿去之后两三日,并不曾再驾临过群玉阁。
但御笔抄好的经书还是每天按着时辰送来的,甚至还带了些别的赏赐,这多少叫云滢能宽一宽心,知道圣上并没有忘记自己。
毕竟若按陛下以前的习惯算,多久进后宫一次都是正常的,帝王之家,有时候日日相对也不是一件好事。
然而清宁殿这几日却又生出些事情,太后这几日身上有些不痛快,免了嫔妃近日的请安。
云滢随在皇后和几位嫔妃的身后在清宁殿外站了一柱香的工夫才有嬷嬷出来传太后的话叫她们回去,等这些嫔妃们再出来的时候身上的熏香早就被药味掩住,也分不出什么高低来了。
杨充媛平日是十分得太后喜欢的,只是稍稍次于卫国长公主,但是长公主尚且能坐在里面敲罄念经,张相的夫人进来问疾也准了,但她主动提出去伺候太后用药却被拒绝,笑都有些笑不出来了。
“圣人,太后娘娘这是怎么了?”
或许是为了表示自己的忧心,皇后这次没有传车驾。嫔妃们自然也不敢用辇,都随在皇后的身后出了清宁门,周才人已经让人先抱了公主回去了,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清宁殿这些时日不见外人,妾们实在是担心得很。”
“不光是你们,老娘娘连本宫也是不见的。”皇后心中有些烦乱,神色也冷了下去,“太医也进去瞧过了,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大的症候。”
万一真的到了要提到身后事的紧要关头,这些尚且有空想东想西的嫔妃早就该被自己安排去侍疾了。
王昭容才是最担心清宁殿里情况的那一个,见周才人开口颇有几分感激,太后这个年岁什么病都有可能得,就算是个伤寒也够叫人害怕了。
她的延寿被圣上交给卫国长公主抚养,且不说这道士本来就没生养过孩子,单说她日日在太后身侧照拂,万一这病容易传染,女儿的安危哪里说得准?
想到这里,王昭容不免对云滢多了几分气恼,狠狠地剜了云滢一眼。
除了圣人先贤,很少有人每次做错事后在自己身上找源头,而是多将这些过错归在别人的头上,而圣上作为天下之主,王昭容自然也不敢归咎于皇帝,只有云滢可以供她怨恨一下。
云滢莫名其妙被人狠狠瞪了一眼,放在平时她早就要开口了,但清宁殿老娘娘这几日的身上都不大好,她除了装作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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