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饮尽,韩青时放下酒杯靠向沙发,双腿交叠,一手随意搭在腿上,一手把玩着穆夏挂在她车钥匙上的毛绒二哈挂件,姿势慵懒又惬意。
捏到二哈的耳朵,韩青时眼前仅有的光线被人挡住。
她以为是穆夏回来了,下意识笑着抬头。
就是这一笑,把眼前陌生的女人笑红了脸。
她手里端着杯酒,声音扭捏又做作,“好久没见你过来了,能请你喝杯酒吗?”
女人后方不远处,还有人在吹口哨、拍桌起哄。
韩青时在看到她这张陌生的面孔时已经敛了笑,听到周围的起哄声时彻底没了表情。
“不能。”韩青时说。
女人被拒,面子挂不住,奈何跟朋友打赌在前,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都是来玩的,何必总拒人千里之外?”
“对啊,都是来玩的呢。”旁边蓦地插进来一道像笑,更像磨牙的熟悉声音。
韩青时暗道不好,转头一看,果然是上完厕所回来的穆夏。
她垂在身侧的手湿漉漉的,正站在阴影里皮笑肉不笑地看她。
卫蓁见形势不对,识时务地提前从后面溜回来,拉着何遇挡枪。
留下穆夏静默几秒,不紧不慢地从阴影里走出来,一脸端庄地瞟了眼女人,同她擦肩而过,径直走到韩青时跟前,弯下腰,单手托起她的下巴,宛如霸总附体般,声音低沉地问她,“姐姐,玩吗?”
卫蓁不禁打了个寒颤。
女人的表情如遭雷劈。
旁边围观的人则是一脸的戏谑,等着穆夏被丑拒。
不想,韩青时竟然笑如春风地回了她一句,“玩。”
众人惊呆,曾经拒人无数的头牌就这么从了一个,一个看起来就没滋没味的小姑娘?是不是过分清心寡欲了?
卫蓁只道,“什么变态的情趣。”
何遇,“……”说谁呢?
用实际行动刺激走前来搭讪的女人,穆夏火大地坐回去,死盯韩青时。
韩青时脸上仍是那副从容又宠溺的笑容,问穆夏,“果汁要不要再加点冰?”
穆夏一口细牙磨得咔咔,“不!加!”
“要擦手吗?”
“不擦!”
“那要……”
“不要不要,什么都不要!”
穆夏怒了。
韩青时反而笑了,她松开捏着二哈耳朵的手,将胳膊撑在膝头,手掌托着侧脸,慢吞吞地问:“我自觉回家,让你藏起来也不要?”
穆夏立马改口,“要!”
穆夏麻溜地收拾东西,拽着韩青时走人。
韩青时由她动作,明明穿得一身高贵,表情怎么看都像听话的小媳妇,反差之大,看得卫蓁叹为观止,“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强硬无情的韩总,和一见老婆就像老鼠见猫一样的小夏夏吗?”
何遇不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就想问问,“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吗?你一直掐我什么意思?”
卫蓁低头一看,尴尬了,胳膊都给人掐红了。
————
回家路上,没喝酒的穆夏开车。
韩青时放低椅背,靠着闭目养神,顺道和她解释,“今天是我第一次在TONIGHT喝酒。”
穆夏‘哦’一声,踩在油门上的脚松了点,车速很快降下。
韩青时睁眼看她,无声地笑,“以前只喝水。”
穆夏,“为什么?”
韩青时稍稍侧身,因为喝酒的缘故,语速比往常更慢,也更爱逗穆夏,“你猜猜看。”她说。
穆夏不要脸地真猜了,“因为我啊?”
“呵。”韩青时轻笑,抬手随意勾了下穆夏的耳朵,望着霎时通红的它说,“猜对了。那几年,老有个小姑娘在我心里来回打转,再去看别人就会觉得索然无味。”
穆夏乐得心花怒放,还要故意装腔作势地反问:“既然这样,不去不是更好?”
韩青时,“想不去,但不能不去,要时刻看着卫蓁,免得她又把自己喝进医院。”
看到车子进了小区,韩青时动作缓慢地坐起来,降下车窗,呼吸着热意还没完全淡去的空气,说:“左右都不合适,只好一边去那里陪卫蓁,一边喝着白水保持清醒。”
“哦……”原来是会这样啊,难怪没一个人能约到她。
穆夏硬压着的唇角完全翘了起来,憋着笑一个人嘟嘟囔囔。
余光看到韩青时趴在车门上,想扯路边的树叶,穆夏急忙‘哎呀’一声说:“你别把手伸出去呀!”
韩青时不为所动,一定要揪到,才满意地坐回来,承受穆夏的阴森目光。
“你是三岁小孩儿吗?知不知道刚才那样很危险!”穆夏气得火冒三丈。
“知道,我有看着路。”韩青时一派淡定地说,说完不给穆夏继续发火的机会,将虚握着的手掌摊开,伸到穆夏面前说,“送你的。”
一朵穆夏不认识的橙色小花。
穆夏的火气顿时如同正在泄气的皮球一样,在空中乱飞。
等气撒干净了,一脸扎进韩青时掌心,哀怨地数落她,“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老是敲一棒槌,马上给颗甜枣,害得我都没办法生气。”
“有吗?”韩青时疑惑。
穆夏坚定,“特别有!你前几天还说我光长年纪,不长记性,我看你才是年纪越长越不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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