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着苏清欢，“医生说，是脑溢血。”
    她刚刚在手机上面查了资料，脑溢血要是抢救得及时的话，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要是抢救得不及时......
    她和白雾几回去的时候，距离苏河病发的时间过去了多久，谁也不知道。
    顾慕嘴唇有些起皮，不知道是因为太过焦急还是因为太长时间没喝水，湛江辞去一旁的自动购物机里面买了水过来递给她，顾慕：“谢谢你啊，江辞。”湛江辞摇了摇头。苏清欢在一旁喃喃道:“脑溢血......”
    她纵然不了解这个病症，但是一听就知道，这肯定是危及生命的。
    她一向与苏河作对，从小到大不知道做了多少他不喜欢的事，不知道与他吵了多少架，但是......同样的，他是她的爸爸，是她从小到大都想要从那里得到认可的人。
    手术室走廊的人很少，坐着的几个人都不说话，显得这里越发冷清。
    白雾几仍然是直直盯着那扇白色的手术室大门，而坐着的几个人，也不时将目光投向那里，眼里带着担忧和焦急。
    苏清欢知道，手术时间越长，苏河的情况就越发危险。
    退休后，他身体虽然算不上健壮，但是也并不像一般的60岁老人那般孱弱，他以前虽然忙碌，但是也会抽时间运动，怎么会突发脑溢血呢
    她无意识地用手掐着另一只手，并不长的指甲扣着手上面的肉，留下一个个小印子，湛江辞把她的两只手分开，低了头跟她说话，“会没事的。”
    苏清欢点点头，眉间的担忧和焦急却没化解多少。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门被打开，医生率先出来，然后就是后面被护士推着出来的苏河。
    医生刚刚把口罩摘了，就看见面前上来几个女人，“医生，怎么样了，啊，怎么样了？”顾慕则到一边去看苏河的模样，耳朵留意着那边的对话。
    “手术.....还算成功吧，你们送过来的时间太晚了，我们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
    苏河戴着呼吸机，双眼紧闭着，静静躺在白色病床上面，了无生气。
    之后那医生又跟白雾几说了些苏河的情况，左右不过是那些话，他们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是看病人自己。
    几人和护士一起推着苏河进了病房，护士为苏河安好仪器，然后叮嘱了几句就走了。
    现在都11点多了，医院里也安静下来，外面走廊只有时不时医生或者护士经过的脚步声，病房里面四人相对而坐，守着病床上的那个人。
    苏清欢看着苏河的面容，记忆里，他一直是个很英俊的男子，高大的身影，挺拔的背，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自己一点点长大，他也开始一点点变老，什么时候，他竟变成了这个样子，身影佝偻，健壮的肩膀一点点塌陷下去，变得瘦弱，戴着呼吸器的脸上居然有了好多皱纹，还有老年斑，他安静无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若不是旁边的仪器还显示着他有呼吸，苏清欢几乎都要以为他已经死了。
    脑溢血救治的时间越早越好，最好在一开始发病的时候就送到医院里面来，而苏河送过来的时间.....已经是好久好久后了。
    一直等到了第二天7点多，白雾几开口：“都回去吧，一夜没睡了，顾慕，你还要上班，清欢”，她看了苏清欢一眼，苏清欢坐在那里，整个人浑身情绪不高，湛江辞陪在她身边，她开口，“清欢，你也回去睡一觉吧。”
    苏清欢看了她一眼，没说话，顾慕问：“那你呢？”白雾几笑笑，说：“没事，昨天我手上那个案子已经结束了，现在没接新的案子，律所那边，我请两天假，没事的。”
    顾慕点头，说：“好，我先回公司一趟，中午再过来，要是爸醒了......你就马上告诉我们。”上午还有个重要会议，推不了，顾慕必须过去主持大局。
    顾慕回头，说：“江辞，你也还要上班，我们一起走吧。”湛江辞点头，“清欢，你也回去睡会儿觉吧，下午或者晚上再来，一直不睡觉，人也受不了的。”
    病房里面只有一张陪护床，白雾几在这儿守着，她待会儿估计也是要睡会儿的。苏清欢点头。
    医院门口，苏清欢正要坐进车里，湛江辞拉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回去了之后先把陈姨做的早餐吃了，不要饿着肚子，然后再上楼睡会儿，知道了吗？”
    苏清欢微微勾了勾唇角，说：“知道了。”之后，她正要走，湛江辞还是拉着她，她理了理苏清欢被风吹乱的头发，说：“回去什么都别想，去睡一觉，然后我过了中午来接你，知道吗？”
    “中午？”
    湛江辞点头，顾慕那边传来喇叭的催促声，伴随着一声，“医院门口不让停久了，别说了，快上来，那边保安都要过来了。”
    湛江辞回头叮嘱了一句，“记住了吗？”
    苏清欢乖乖点头。
    之后看着苏清欢上了车，湛江辞坐上顾慕的副驾驶，顾慕边开车边说，“喂，怎么就没见你这么关心过我呢？”
    湛江辞在镜子面前整理仪容，听见这话一笑，说：“那不一样。”
    顾慕撇了撇嘴，啧了一声。
    湛江辞不置可否。实际上，她说的不一样还真不是顾慕以为的那个意思，顾慕当初一个人出国留学，之后又回国在商场上面打拼，这些年来经历了很多事情，纵然......苏河真的有什么事情，她也能条理分??地把苏河的后事一件件办好，而苏清欢......别看她都20来岁了，湛江辞却知道，她才只是个孩子，更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