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夜晚十分寒冷，容城不处在北方，屋子里也没有暖气，诺大个客厅，开空调也暖不起来，不到十点，几人就准备回房。
    本来也准备放加菲回自己的小窝，但是放下加菲之后，加菲还是跟在上楼的湛江辞后面，看起来加菲也很是喜欢湛江辞，顾慕把加菲的小窝暂时移到了湛江辞的房间。
    在出门的时候，不经意间看见了靠窗户的床头柜上面的一张照片。
    照片看起来不似最近两年拍的，显得有些泛黄，发型、服饰也是前些年比较流行的款式，像素没有现在那么好，但是照片上的人却一点儿不显得黯然。
    一男一女。
    年轻女人是大学时候的湛江辞，那时候的湛江辞不像现在这么瘦，脸上还带着点儿婴儿肥，看起来很是可爱，年轻男人的面孔则要普通很多，五官不怎么出色，但是脸型很好，有棱有角，看起来也有一番帅气。
    顾慕认得这个人，湛奇，湛江辞的亲哥哥。
    和湛江辞在留学的时候，顾慕还不知道湛江辞是湛奇的妹妹，还是到了后来湛奇病重，湛江辞紧急接任公司的时候，顾慕才知道，原来和湛江辞还有着一层合作伙伴的关系。
    记忆里，湛奇总是温和斯文的很，即使是坐在病床上，也尽力保持好自己的仪态，把自己打理得干净清爽。
    还有......就是......他们兄妹两的感情极好。似乎是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母亲得了重症，没钱治病去世了，而父亲在湛江辞很小的时候也因为车祸逝去，只留下年幼的兄妹两相依为命。
    然而前几年，湛奇也不在了，只留下湛江辞一个人。
    顾慕把猫窝放在地板的一角，加菲看见走了进去，发出舒服的猫叫声。湛江辞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摸着加菲的脑袋，加菲舒服得胡须都翘了起来。
    后天，就是湛奇的忌日。
    顾慕看着湛江辞的模样，嘴里想要说些什么，“江辞......”湛江辞回过头来，蹲着身子从地上看着站着的顾慕，温润的眼神显得她十分无害，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忽闪忽闪的，很长。
    “没，没什么，早点休息。”
    “嗯”，湛江辞笑笑，“你也早点休息，晚安。”她的模样一如往常，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晚安。”顾慕出去，顺带带上了房门。
    顾慕出门，经过走廊，来到自己的房门前，打开门，在踏进房门内的瞬间，转头看了湛江辞的房间一眼，之后进门，关门。
    午夜三点
    加菲在湛江辞的房间呼呼大睡，一颗胖乎乎的脑袋趴在两只肉爪子上面。
    夜很寂静，冬日的风吹动窗外的树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月光尽情释放着自己的光芒，一地月华。
    窗外发出不知名的声响，透过沉闷的窗户传过来，只能辨析出是屋顶的什么东西掉了下去。
    湛江辞抬了抬眼，看向窗外，默默地看了一会儿，窗外再没什么响动，之后收回视线。寂静房间里，响起一阵轻轻的叹气声音。
    已经是十二月份了，天气更是冷得很，容城的温度已经降到了十度，很多人都穿起了冬日的厚衣服。
    顾姿本来是想着给她妈妈买一件厚一点的衣服的。纵然医院平日里都开着空调，但是她妈妈是病人，体质差，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感冒了，她的厚衣服全都在老家，自己工作忙，又没时间去取，于是顾姿就在网上给她妈妈买了一件棉袄。
    300多块钱，质量还不错。她在心里想着。
    “你这孩子，怎么又乱花钱呀。”顾母皱着眉头。顾姿解释：“没事，妈妈，这是我在朋友厂里面拿的，成本价，很便宜的，而且，天气变冷了，总不能一直穿这么薄的衣服吧。”顾母现有的衣服都是些秋天穿的，像什么毛衣、外套，都不是些能保暖的衣物。
    顾母叹气，“姿姿啊，我这些衣服多穿一点就好了，你别花钱了退回去吧，啊。”
    顾姿还想再劝，顾母继续说，“姿姿，我刚刚看了，那个医院里的单子上面写着啊，这个住院费一天就是一千啊，再加上下面那些检查和药，昨天一天就要了8000呀。”
    顾姿握了握她母亲的手，“妈，没事儿，我还有钱，我工资很高的。”作为上市公司老总唯一的私人助理，顾姿的工资在这个城市里，算得上是中上的，但是......也仅仅支付得起几天的费用，而且，她妈妈还只有一般的农村医疗保险，很多东西都报销不了。
    她前段时间把房子卖了，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但是不能让她妈妈知道，要是她妈妈知道她把房子买了......
    “妈，买都买了。”
    “你给我退回去，我自己还有衣服，要是实在冷了，我就让我乡亲从老家给我寄衣服过来，给我退了，知道吗？”
    顾姿没言语，之后只好无奈答应。
    “好，我去退。”
    她去购物软件上面选择退货，点了上门取件，快递小哥让她在医院大门口等她。顾姿拿着包好的衣服到了医院门口一侧。
    尽管是冬日，但是今天却出了太阳，寒冷天气里，暖洋洋的日光照在人的身上，让人的筋骨都酥软了，医院外面有不少出来晒太阳的轻症病人，几个几个聚在一起交谈着，发出阵阵轻笑，许是经历了医院的这一遭，才意识到人的生命中，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东西，什么金钱、地位都是虚的，只要身体健康，就算是这冬日里的阳光，也能让人开心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