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呢?”五条悟委屈地音调都变了,“我只是想给他换身衣服,你看看你,把他的衣服都剪碎了。”
家入硝子冷哼了一声。
不剪碎衣服你告诉我怎么上药扎绷带?
“那还真是抱歉啊,在我心里你就是这种人。”她说,“我这里可没有病号服,你自己准备吧。”
“太无情了硝子,”五条悟夸张地叹了口气,“不准偷看美少年哦,我要给他换衣服了。”
“果然还是很想让你滚出我的办公室啊……五条悟。”
五条悟无视了身后的声音,把帘子在身后拉好,然后从刚才和便当一起带来的纸袋里拿出了一套睡衣。
“……我还没来得及穿,真是便宜你了……”家入硝子一边往嘴里塞着饭,一边满头黑线地听着帘子后面穿出来的声音。
“……都剪这么碎了干脆脱了就好了,还非得让衣服留在身上……”
“……啊这个衣服和鞋子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设计,也太没品味了……”
“……还喜欢用纹身贴吗……”
“……”
“五条悟,闭嘴!”
作为一个“救治身份不明的外来人士”的医生,家入硝子的工作显然完成的非常出色。
五条悟给对方换衣服的时候,发现少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相对来说都得到了一定的、“正常的”治疗,该包扎的地方都裹上了洁白的绷带,其余的小伤口也做好了消毒。
不过,可能是平常处理尸体多了,家入硝子治疗完伤口之后顺便把少年身上的尘土清理的干干净净,头发也简单梳理了一下,现在又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看起来除了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和死人也没什么区别。
果然应该提醒一下她,不要把医疗室布置的像解剖间一样。
呃……起伏好像有点变弱了……?
“硝子!”五条悟一把把家入硝子拉了过来,“他不会要死了吧?”
家入硝子翻了个白眼,“你在怀疑我的水平吗?”她看了一下监护器上的指标,又弯腰检查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呼吸和心跳频率都降低了,但是情况还算稳定,应该没什么问题。”
“所以说,你准备怎么办?”她返回办公桌前喝了一口水,撑着头看着在病床上背对少年坐下的五条悟。
“他的身体素质很好,可以说是我见过的人里最好的一个了,但是对反转术式接受度不是很高,而且,”她又喝了一口水,“你试试碰一下他的眼睛。”
五条悟好奇的伸手过去。
“……这是……”
他的手被一层看不见的东西挡住了。
“很奇怪吧,明明没有六眼,但是好像有这种类似无下限术式一样的东西。”
五条悟拉下了眼罩,浅色的瞳仁探究地盯着少年的面孔。
“……没有咒力的流动,但确实和无下限非常像……”
他的脸上露出了小孩子看到有趣事物才会有的那种、兴奋的笑容。
“只有眼睛吗……还是说和我一样……”
他试探着把手伸到其他位置,然后毫无阻碍的碰到了少年的脸颊,还恶劣地掐了一下,在对方白瓷一样的面孔上留下了一个淡红的指印。
“太有趣了……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别人哦,”他转身把食指放在嘴上,对家入硝子笑眯眯地说。“夜蛾也不要说,明天我把他转移到老宅,等他醒过来再决定要怎么处理。今晚就拜托你啦~”
“我拒绝。”家入硝子平静地说,“熬夜是女人的大敌。而且我给他的镇定剂足够让一个成年人睡到明天晚上了。”
“欸,不要这么无情啊,”五条悟凑到家入硝子面前,“我明天还要去外地出差,今天不能好好休息的话说不定就会受伤,受伤了心情就会不好,之前答应你的威士忌可能也会被我借酒浇愁喝掉,惠可能也没有人照顾只能跑来找你……”
“闭嘴!够了!我答应你!”家入硝子头疼地说,她就不应该托五条帮自己找酒,也不应该被他一个电话就叫出去治疗一个奇奇怪怪的人。
“Thank you~硝子酱,”五条悟对家入硝子眨眨眼,勾手又戴上了眼罩,然后提着装了脏衣服的空袋子离开了医疗室。
从医务室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木质的长廊地板因为年久失修不断随着上面人的脚步吱嘎作响,五条悟抬眼看了一眼头顶的月亮。
今天不知为何,原本洁白无瑕的圆月看起来隐隐有些发红,连带着夜空的色彩也有些奇异。
他又想起纸袋里的东西。
家入硝子是一个优秀的医生,对患者的身份、背景向来不怎么关心。
“医生只要救人就好了,每天听一些悲惨的人生故事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救人以外的事情自然有别人去考虑。”
在治疗那个孩子的时候,她从对方身上取下了几件装备放在床头,刚才让五条和换下来的衣服一并带走,看起来完全不好奇那些东西是做什么的。
但是五条悟需要考虑这些事情。
他回到房间,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除了胸口有一处致命伤的衣服之外,那个人的腰间还绑了注连结,里面夹了一大堆奇形怪状的武器,几瓶不知用途的药丸,还有一叠他从来没见过的符咒。
再加上换衣服时他见到的,各种新鲜或陈旧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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