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胜白行蕴,是靠和湛唬住了他,可?不是真的赢过人家。”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
“你所?学驳杂,但你练得最多?的是纪停云给你的纪家剑法和心法,你不敢让人知道你偷学名门武功,便只以‘饮河’相称,叫得久了,便连它的来处也不记得了?”
水涟心下骇然,此事极为隐秘,除了纪停云之?外应无人知晓,饮河剑的来历有纪长迁与周渠还有倚魁山匪为证,旧事传出他甘愿领受,但武功之?事,何成则如何能知?
“你与他认识?!”
“水涟,你不奇怪,为何你的武功从未被人识出源流么?饮河剑乃敛意山庄所?铸,纪家亦是何家附属,你拿到的剑谱心法,正是我遣人送去的。”他仰首阖目,陷入回忆,“你盗剑而出,非我所?料,可?是饮河剑阴差阳错到了你的手上,总不能平白浪费……你遇到一位同病相怜的纪家叛徒,与他交好,他练不了武功,便将自家秘籍交给你,让好好修炼,护他一阵,你没有拒绝。”
水涟咬牙暗骂,他为什么要拒绝?他与纪停云各取所?需,之?后便分道扬镳,有什么错?谁会知道路上白捡的东西?会是何成则煞费苦心送到他手上的?
“那?还真是……多?谢你了。”他用拇指抹去唇角血渍,露出个与血痕方向相反的惨笑。
“乳娘早逝,你受了不少?苦,但你也有许多?旁人没有的幸运。”何成则睁开眼,缓缓向他走去,“那?些?年,我忙于庄中事务,对你疏于照顾,可?你没有令我失望。”
水涟几欲作呕,他的摸爬滚打、生死剧变,竟成了他赏给自己的磨炼与恩赐?
“何盟主,你……你不会要说,我们其实?是亲父子?”
何成则挑了挑眉,隐有几分讶色:“难道不像?事已?至此,你否认亦无用啊。”
“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呛出了喉管的余血,“原来、原来这也能算父子?那?我看,我快饿死街头时给我递半碗馊粥的老乞丐更像我爹,将我带回宗门救我性命予我衣食的萧放刀简直能算我祖宗——”
何成则施手扼住他的颌骨,冷然道:“水涟,不要那?样笑,有辱斯文,败坏家风。”
“……”
他暂还不想?让自己的脑袋碎在何成则手里,于是不再?出声,只阒然凝视。尽管自己被迫仰视这位高高在上的武林至尊,但他感觉到他羸弱又破碎的魂魄好像慢慢地抽离身体,飞上一旁的亭檐,像一片云,一阵风,正悠然飘曳地俯瞰着何成则。
完全不像——
他们完全不像!
血脉究竟是什么?它凭什么可?以打破他的过去、左右他的将来?如果就是这身血液,那?就让它流尽,如果就是这副骨肉,那?就让它被苍鹰啄去,被群狼啃噬,被黄土掩埋——除了这些?,他一定还剩下些?什么,那?才是他自己!
他得出了令自己满意的结论,脸色终于平静下来。
何成则松开手,问道:“可?冷静了?”
“你要我做什么?”他声音嘶哑,“你告诉我这些?,我又能做什么?”
“做你应做之?事。”
“我不知道。”
何成则替他敛好衣襟,缓缓道:“不必娶何至幽,只用杀了萧放刀,你便能名正言顺回到敛意山庄。”
“你都做不到的事,却要我来做?”水涟冷笑,“我有这本事,早就杀了她自己当宗主了。”
何成则神色有些?古怪:“是么?你不是对她颇为尊重么?”
“你若把我的身世告诉她——不,你只需要用出与我一样的剑法,她对我便不会留情?。”水涟闭上双眼,“你我不都清楚她厌恶什么吗?你不是让宋余声在她心中埋下了怀疑之?根么,你不是借饮河剑一事让她知晓我是个小人了么,你不是把竹风聘礼的罪责强加于我了么?不,这事倒是我自作聪明,反被其误。”
何成则目露欣慰:“原来你都想?明白了。”
“不,还有一件事。”他凝视何成则的双眼,“风符,风符为白行蕴留下,是否也是你的谋算?”
“若萧放刀只带风符一人前来,你我如何能够相见?”
水涟笑了笑:“是,宗……萧放刀出行,大都不会带我,还是你想?得周全。”
他举起软剑,从怀里取出一块染着木香的棉帕,轻轻拭去剑锋血迹。
何成则观其动作,似是无意道:“你很爱惜这把剑?”
水涟不置可?否:“从前的饮河剑,我更加爱惜。”
何成则不再?言语。
片刻之?后,水涟收剑回鞘,又道:“我一个人成不了事,我——”
“你不能出庄。”何成则语气宽和,言辞却不容拒绝,“你暂还不是庄主。”
“写信也不行?我要找一个高明的大夫,敛意没有这种人。”
“你打算怎么做?”
水涟沉吟片刻:“你不是要萧放刀死,只是要无阙谱,对否?”
何成则微笑颔首:“是,我不仇视萧放刀,甚至很感激她。”
“我只能尽力而为。”他平静道,“机会难有,仅此一次,但因日子将近,准备时间太少?,施行不易。如果再?晚几天才要我动手——还不如叫我当场自刎。”
“……”
“腊月初八,佛祖成道,也恰是萧放刀的生辰。”
……
许垂露知叶园是个安全之?地,虽说是散步,也不敢走远,沿着长亭游廊转了半圈,便感懒病发作,想?要回去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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