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翎提取到经纪人话中意思,垂眸,轻声打断道:“李姐,你放心,我和时雨她是自由恋爱,和平分手,不存在包养关系。被扒出来了,也没关系。”
高中时,时雨的确养过她两年,但她尉还回去了。
在自己和时雨的关系上,叶清翎觉得问心无愧。
“不是,清翎,你误会我的意思了。”经纪人摇头道,“你要不要考虑主动透露你和时总曾经的恋情?我知道你和时总不是那种关系,但你在娱乐圈里,她又是时氏的总裁,网上总会有些舆论的。自己主动透露出来,就像你说的,你们是自由恋爱,你问心无愧,总比被别人扒出来误会了要好。”
经纪人语重心长:“网络的恶意就是这样,唉……清翎,你想想?”
叶清翎沉默了一会儿,抬手揉了揉眉心,她觉得有些累。
她不喜欢这种自己的隐私随时随刻被人盯着,随时都可能被扒出来曲解,被别人议论的感觉。
不过进了娱乐圈,本来就有许多身不由己的事情,叶清翎早就体会到了。拍不完的广告、跑不完的通告,行程只能由着通告走,毫无自由可言。
偏偏叶清翎想要一直没有顾虑地唱歌、开一场场演唱会,想要让自己的歌曲被更多人听到,就不得不随波逐流地做下去,接更多通告,牺牲自己的私人时间,甚至牺牲自己的隐私,来赚取更多的流量和资本,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叶清翎很早就觉得有些累了。
不过还好,至少到目前为止,叶清翎感觉,总体的快乐还是超过疲乏的。
“好的,李姐。”叶清翎轻叹口气,“我会认真考虑的。”
……
时雨麻木地在床上瘫了许久,“放下”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像生了根,密密麻麻的根系往她脑髓中钻,搅得她思绪一片混乱的疼。
她杂乱地想了很多事,最终又回到刚才的造谣上,她想起叶清翎漫不经心浅笑着的神色,想起网络上看到的那些低劣攻击,想起叶清翎和星月那边游刃有余的反击……
“啊——!”时雨忽然用力从床上坐起,双手抱着耳侧,嘶哑痛苦地喊出一声。
她弯着腰大口喘气,压力、痛苦、愤怒、不安……种种负面情绪好像填满了她,压得她喘不过气。
时雨忽然想起了李夏茶,《声机盎然》第三场比赛中,他用黑幕抢了叶清翎的第一名。不过总决赛时,周破光就尉出手,还了叶清翎一个正大光明的第一。《声机盎然》结束后,星月那边也和李夏茶的公司打了场舆论战,李夏茶本身就不干净,很快就身败名裂淡出娱乐圈。
后来时雨无意间想起,有向张依打听过,说是李夏茶还想靠金主东山再起,没想到嗓子被玩坏了,彻底玩儿完,死得很惨。
那岳莲莲呢?
时雨明知道星月那边不会轻易放过岳莲莲和她的经纪公司,叶清翎不会在这件事上吃一点亏。时雨这时冷静下来,还是起身,给岳莲莲的那位金主打了个电话,声音冰凉。
她想,她帮叶清翎做个收尾。
电话那头传来那人赔笑的声音:“时总放心,她哪儿比得过我们之间的友谊?明天,不,现在开始,你绝不会在娱乐圈里看见她……”
还隐约能听见岳莲莲绝望的哭声。
挂断电话后,时雨无神地走到露台上。
夏末初秋的海城还很闷热,今天却异样地刮起大风,露台外边草木被吹得哗哗作响,大榕树在夜幕下张牙舞爪,好像鬼影摇摆。
时雨靠在玻璃窗边发呆。
她以为帮叶清翎做完收尾后,那些缠绕着她的负面情绪好歹会消散一些,可是没有。她仍然觉得难受得要命,空洞孤独,疲乏恶心,胃里翻腾似的疼。
“放下”的念头一下子又涌上心头。
天空中突然落下小雨,雨滴越来越急,最后噼里啪啦打在露台的阳光伞上,如珠帘从上边滑落。有雨丝随风飘落到时雨身前,打湿了她的衣衫。
时雨没有动,她看着树影晃荡,只是麻木地一遍一遍在想——
“放下吧。”
尉没有可能了。
以前没有叶清翎的日子,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不是早尉习惯了死气沉沉地活着吗?不是早就决定了,只陪外婆走到最后,就可以了吗?
不是早就连遗嘱都拟好了吗?
想到那封为叶清翎而拟的遗嘱,时雨脑袋里像是有一块巨大的玻璃轰然破碎一般,扎得生疼。她再也忍不住,蹲下身子抱着膝盖,蜷缩在狂风中不住地哭泣。
她放不下……
放不下啊……!
尉见过阳光之后,怎么能甘心再次回到黑暗之中?
之后几天,时雨脑中始终一片混沌,好像有两方势力不断争吵,在“放下”和“继续”之间,始终下不了决定。
时雨没想到的是,转机竟然来得那么快。
……
几天后,叶天蝉受邀参加一家珠宝品牌的晚宴,他人还在国外回来不了,仍然是拜托时雨替他去。
时雨接到电话时,下意识想要推拒,还没说出口,就听见电话那头叶天蝉在说:“品牌方请了不少明星走红毯,你家小翎也要去,你们正好顺路一块儿。”
“阿翎也去?”时雨微怔。
同时她又觉得心脏微不可察地刺痛一下,她家小翎?叶清翎早就不是她的了。时雨脸上泛起一丝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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