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候,凉亭外见到独孤衍拂袖而去的女官们,可是一个个互相递眼色,显然,两人争吵一事,他们已经听了个大概,这么重要的事情,又怎么能够不禀报贵妃娘娘呢?
姜沉禾早就将他们的表情看在眼中,不过,她也并不在意,而事实上,她之所以将独孤衍气走,不光是为了戏耍对方,还是别有些深意的。
想到那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姜沉禾的眼中竟然闪现一抹趣味儿,看来,到时候又有好戏看了!
莲叶却被她的笑容惊呆了,将殿下气走了,小姐竟然还在这里笑,这是气傻了么?于是,她觉得有必要提醒她的主子,道:“小姐,您今日将殿下气走了,恐怕殿下许久都不会再登门了!”
姜沉禾却笑道:“不……他很快还会来的。”
什么!莲叶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沉禾那美丽的笑脸,问道:“这……这怎么可能呢?”都被气成了那样,还来热脸贴冷屁股?
姜沉禾是笑的越发柔美,独孤衍有事求她,今日半个字都没有机会提起,纵然知道她今日故意戏耍,可是这些屈辱,比起他的大业来,那不过是无关紧要的!
独孤衍这个人可是十分能够忍,不仅仅是有足够的耐心和耐力,同时也能够为了笼络人心屈尊降贵,而向她低头,也其实算不上屈尊吧?
想到此处,姜沉禾不由得笑了起来,不过,这儿还有个陆成珺没有打发走,于是又对莲叶道:“我乏了,扶我回房吧。”
“啊?”莲叶哪里赶得上她的思维?不禁一愣,道:“可是小姐,陆姑娘的冰糖雪梨汤还未好呢!”
姜沉禾却是微微笑了起来,朝莲叶勾了勾手指头,莲叶连忙凑到她的身旁,只听对方说道:“因而,待会儿她问起我来,你便说我已经熟睡,无法送她回去了!”
“什么?什么!”莲叶再次惊呆了,这个……小姐这不是明显在戏耍陆姑娘么,倘若对方出来,见到小姐已经熟睡,岂不是要气死!
她说的没错,当陆成珺好不容易,忍着身上的乏力将做好的冰糖雪梨端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太阳西斜,不过,虽然天色已晚,算算宫中宵禁的时辰,还是足够她向姜沉禾解释,安抚那个蠢货了!
于是,她踩着轻盈的步子走出厨房,甚至亲自捧着捧盒出来,走向凉亭,看着那被冰镇的雪梨汤,想到那汤汁的鲜美,这次,她可是亲口尝过的,姜沉禾一定会满意的!
然而,待到她到了凉亭的时候,那儿纵然还是青竹环绕,绿水依旧,可是哪里有姜沉禾的影子呢?
她的脸色顿时微微变色,不过,很快又压下怒火,往屋中走,却被迎面而来的莲叶拦住了去路,道:“陆姑娘,这冰糖雪梨便交给奴婢吧!”
她说着,便将冰糖雪梨接了过来,陆成珺一愕,道:“小禾,她可是在屋内?”
莲叶点点头,道:“是啊,陆姑娘,小姐正是要奴婢同您说一声,她实在是乏了,此时已经熟睡,恐怕是不能够送您出宫,所以,便由女官们代劳吧!”
什么!
陆成珺一下子就被气坏了!
第164章 琴声月射
她那张带笑的脸,瞬间僵住,几乎维持完美的善良形象,爆发出来,脸部的肌肉更是因为生生忍着怒火,怪异的抽搐着!
这个姜沉禾!这个蠢货,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一次一次挑战她的耐心,说要喝冰糖雪梨,她炖了,一次没有炖好,她又去了第二次,可是,对方竟然睡着了,那么,她那些话怎么说!
陆成珺冷冷盯着屋内的珠帘,她在厨房忙碌了一个下午,可是姜沉禾却一直在养尊处优,当她的大小姐,等着她伺候,她此时很有一种冲动,想要将对方从榻上拉下来,狠狠的咒骂一顿!
可是……
这个时候,面前的莲叶突然惊讶的惊呼:“陆姑娘,您,您这是怎么了?脸如此之红,莫不是累坏了吧?要不您今日莫要回去了,且在宫中歇息了吧!”她看上去一脸的惊诧,事实上声音微微带着颤音,好在不仔细听,倒是听不出来。
陆成珺一下子就缓过神来,她知道,自己方才的失态模样已经被这个小丫头看到了,于是强迫自己压下心底的怒火,令已经抽搐的双颊尽量扯出一丝看上去还算自然的微笑,道:“哦,我无甚大碍……既然小禾已经睡下,那我改日再来看她吧。”
笑话,今日整个下午都浪费在这个蠢货身上,此时她还不回去,那岂不是要大出血?况且,自己既然装出一副忧心姜沉禾的模样,又怎么会叫醒对方呢?于是,她又辞别了姜夫人以及姜贵妃,便出宫去了。
但是,待到回到姜家,她的怒火却并未消减半分,甚至想着这半日来被姜沉禾差使来,差使去,仿佛奴才一般,她便愈发怒火中烧!
这个蠢货,没有帮上自己的忙,反而令她一次一次的耗费精力,驱使她做奴才,真是气死她了!
她今日特别的想摔东西,想将所有的一切都砸烂,可是,她气得在房中来回踱步,竟然下不去手!
因为一看到摆放的古董玉器,她就肉疼起来,今日本来就损失了大笔的银子,倘若再摔了这些,她可真是大出血了!于是,竟生生憋了回去,尽量转移情绪,捧起医书来看。
一旁伺候的小丫头诧异的看着她,小姐这是要做什么?拿起来仿佛要摔了,可是竟然又放了回去了!这是摔还是不摔?他们一脸狐疑的表情,却是越发屏声敛气,生怕触怒了对方,成了那出气的物拾。
而莲叶在陆成珺走后,看着对方那曼妙的身影,莲步轻移,说不出的柔美动人,可是,回想方才对方的神色,仿佛瞬间要杀人一般,倘若不是小姐提前告知于她,她真是吓坏了!
毕竟陆成珺纵然不姓姜,可是对方的才华和能耐已经得到姜家几乎所有的人赞赏和敬重,所以,哪里是她能够相比的?因而,一见对方生气,她真不知道当如何做,幸好小姐神机妙算,让她在对方暴怒的时候说了那么一句话,本来以为无甚大用,可是竟然……竟然对方在那一瞬间就再次朝她微笑起来。
虽然那笑容十分古怪吧,但是也着实令她震惊。
可是,她依旧是想不通,既然陆姑娘偷了小姐的药方,小姐为何为对方隐瞒,既然为对方隐瞒了,可是为何今日又故意戏耍对方呢?
莲叶站在原地一直想了许久,直到莲藕唤她,她才应声而去。
此时的姜沉禾并未入睡,莲藕一回来,便为她换药膏,伤口被揭开,露出里面的肉,只见那伤口不但没有愈合,反而又裂开,甚至开始发炎,莲藕小心的用干净的巾帕沾着,可是那血竟然仿佛止不住一般,又渗出来,染红了一块一块的巾帕。
莲叶更是不断的一盆一盆的换干净的水来,可是,她每次进屋都不敢瞧姜沉禾的伤口,只自顾落泪,实在是……那伤太重,太令人惊骇了!尤其是在那旁的白皙的肌肤映衬下,越发显得触目惊心。
莲藕每擦一下,姜沉禾的身体都微微的颤抖,却是死死的咬住牙齿,不发出一声来,她越是如此,莲藕越是难过,“小姐,您若是疼了,便叫出来,奴婢也好轻一些。”
姜沉禾却笑道:“你只管快些擦,不要顾及那么许多。”
莲藕却是眼睛更热,眼圈儿更红,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又快速处理起来。
小半个时辰过去,姜沉禾才换好了药膏,闭目靠在床榻上,莲藕的眼泪却并未止住,她一边用帕子擦拭,一边道:“小姐,您不能再劳累了,倘若贵妃娘娘再要见您,您便推了吧,不然这伤口何时能好?只怕再这般折腾,不但伤口好不了,还作下病,到时候,小姐这身子可是毁了啊!”
姜沉禾睁开眼睛看她,她此时因为刚刚换了药膏,疼痛尚未退却,脸色惨白如纸,却是依旧笑道:“好了,你莫要忧心,娘娘知我身上有伤,自然不会再劳碌我,而今日陆成珺也被我打发回去,想来这些时日能够清静了。”
莲藕才放心的点了点头,捧着帕子、脸盆等物拾出去了。
只可惜,翌日一早,才用过早膳,姜沉禾还未靠一会儿,古心便上门拜见,道:“大小姐,陈小姐、赵小姐等贵女以及太医们执意要见王小姐,娘娘已经说了,王小姐这些时日要安心静养,不见外客,可是,他们却说为王小姐号脉,瞧一瞧境况,也好放心,您看……”
实在是那些太医和贵女说的头头是道,陛下又仪仗他们商讨治虐良方,此时娘娘倘若没有一个恰当的理由,恐怕无法令他们离开,可是让他们见王小姐,是断然不可,于是便差她来请示姜沉禾,看对方有没有什么良策,令那些人收了见王小姐的心思。
不过,她纵然匆匆跑了这一趟,却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娘娘都没有法子令那些顽固松口,姜沉禾难道还有什么良方不成?于是,回禀完了,她便站在那儿有些不耐烦的等候,毕竟明烛受伤,娘娘还等着她回去伺候呢!
然而,姜沉禾的话,竟然令她吃了一惊,只见对方微微张开眸子,一张脸苍白无血色,却笑的极为温柔,“哦?今日才上门么?倒是能够沉得住气。”
什么!
古心听得惊诧,难不成这个姜沉禾早就料到太医和贵女们会登门,等不及十日么?
于是不禁问道:“那么,大小姐可是允他们见王小姐?”
姜沉禾笑道:“自然不可。”
古心又是一讶,道:“可是,他们说担忧王小姐病情,又说要向您请教治虐良方,贵妃娘娘实在是无法推脱啊!”人家说的头头是道,你推脱得了么?竟然还大言不惭的不让人家来见?
姜沉禾却是笑道:“你且回去告知太医和贵女们,我今日身子不爽利,实在是无法同他们论医道,待到两日之后,我必然会见他们,并且会沏上一壶好茶,静待他们而来,共同商议王小姐的病情。”
“什么!”古心再次呆住,问道:“可您昨日分明说,王小姐正是病重时候,不宜被惊扰,今日怎么又……”改变主意了呢?
这个自然是有她的用意了!不过,她并不会告知古心,而是笑道:“今日王小姐恢复的情况尚可,三日后当然大有进展,到了那个时候,自然并无妨碍,你且放心回禀,不必担忧。”
古心这才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幸好她来了一趟,不然娘娘真用强硬的手段,岂不是得罪了那些人,令陛下不喜?
待到古心走后,莲藕也问道:“小姐,两日之后,您不是答应陆姑娘来施展按摩么?那么,难道说那日后也同样让太医以及贵女们来见,这是不是赶到一块儿去了?”实在是到了那日人太多,恐怕惊扰了王小姐养病,于是她便出言提醒。
然而,姜沉禾却笑道:“正是要赶到一块儿,不然怎么有好戏看呢?”
莲藕一脸的狐疑,然而,待到她要去问,却见姜沉禾已经阖上眼睛,并没有想要告知的迹象,便呐呐闭嘴,只等着两日后看了。
两日后。
姜沉禾总算觉得身子轻了许多,纵然伤口并未见好多少,不过,她这些时日耗费的心神倒是补了回来,因而看起来精神好了许多,用过早膳,莲藕等人便安排茶点等物,等待陆成珺以及太医众贵女们的到来。
姜沉禾则靠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脑中想着今日要施行的计划,然而,却突闻一阵琴声入耳,仿佛隔着重重的雾气而来,渺远、幽沉又说不出的涤荡心神,仿佛是禅音,但是却不是禅音,而是一曲《广陵散》罢了。
姜沉禾的瞬间便被琴声所吸引,甚至忘记了一切,完全沉浸在其中,直到琴声骤停,她才霍然张目,问一旁的女官道:“这是何人奏乐?”
女官们也仿佛才从琴声中回过神来,道:“回禀大小姐,奴婢们也不知,只是这琴声仿佛从月射江那边传来。”
姜沉禾挑眉,月射江,那不是……
于是,她甚至忘了今日的计划,霍然起身道:“准备轿辇,到月射江去!”
什么!
一旁的女官大惊失色,“可是,大小姐,今日……今日……”
只是,她还未说完,便见姜沉禾已经走出好远,于是只能匆忙跟上,一旁的莲藕也是十分惊讶,不禁奇怪:小姐到底是怎么了?难道那琴声有问题?
第165章 二说控心
姜沉禾快步走出门外,一阵凉风吹来,面上生凉,她突地顿住。
众女官紧随其后,见她如此,也猛地收住脚步,皆不明所以,还是急道:“大小姐,太医和众位贵女已然在路上,恐怕很快便要到了。”
姜沉禾眸色一转,问道:“王小姐此刻,还在熟睡吧?”
莲藕连忙道:“是的,小姐,自从昨日开始,王小姐便是先起来出来透透气儿,便回去睡了,此刻想必已然熟睡了。”
姜沉禾点头,“待到太医和众位贵女们来,你们便如此回禀,至于我的去处,如实相告便是,自然,我不会耽搁太多时辰,你们想法子拖延一下,毕竟王小姐的安危可是关乎着姜家的脸面,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她这样说着,突然转身看着一众女官,却见众女官的脸上皆是诧异之色,没错,他们都不明白,你姜沉禾应当主事,可是此时竟然撂挑子走人,让他们在这里挡着,这不是推脱责任么?于是便有女官不满得道:“大小姐,您既然知道这关乎姜家的脸面,所以此刻必然不能够出门,还是在此等候众位贵女和太医的到来吧!否则出了差错,大小姐如何向娘娘交代呢?”
这是在教训她么?
姜沉禾的面上浮起一丝冷然,看来明烛纵然挨了板子,虽然让这些女官对她有所忌惮,但是真的让他们对她惟命是从,还是需要一些时日,于是面色越发冷道:“哦?淇女官以往便是如此在娘娘跟前当差的么?”
她的面含冷意,有种说不出的威严,淇女官见她突然如此,不禁一惊,不过,被这个闯祸精大小姐教训,她终究心中不忿,道:“奴婢好心提醒,大小姐何出此言呢?”
姜沉禾却是突然笑道:“那么看来,是淇女官拖延个时辰这等小事都办不了?”
“这……”淇女官面上一红,众女官也是一脸的羞愤,姜沉禾却依然笑道:“既然淇女官办不好,那就无须办了,只在这里准备茶果点心吧,好生招待太医和众位贵女就是,至于拖延之事,便有我的丫鬟莲叶来做,她纵然只是二等丫头,但是对于这种事情,还是手到擒来的,是吧,莲叶?”
莲叶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她也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何赶上这个时候非要出去,可是,她一向听惯了姜沉禾的命令,再加上这些女官一直在他们小姐面前昂着头,仿佛高人一等一般,所以,她一直心中憋了一口气,此时听闻姜沉禾如此说,心中虽然也是有些没底,还是决定要为小姐争口气,为自己争脸面,于是拍着胸脯说道:“小姐请放心,奴婢定然不辱使命!”
姜沉禾满意的点点头,她早知道他的丫头在这些女官们面前受过气,因而即便是她此时赶鸭子上架,这有几分骄傲的小丫头也会硬着头皮上的。
于是,她笑着看向众女官道:“如何啊?”
众女官登时恼羞的满面通红,完全没有想到姜沉禾的一个二等的丫头竟然这样痛快的答应了,那岂不是说,他们连一个小丫鬟都不如么?
于是便要出言辩驳,然而,姜沉禾哪里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继续道:“如此,这件事便是如此说定了,倘若你等胆敢从中干扰破坏,那就莫不怪我翻脸无情了!”她这样说着的时候,已然转身,拂袖而去了!
众女官瞧着她的背影,一瞬间的骇然,待到回过神来,便是满面的羞辱和怒气,并且狠狠的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莲叶。
莲叶被众女官一瞪,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若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是,说实在的,她也并不是很惧怕这些女官,甚至,惧怕程度远不及姜夫人身边的重画。
原因很简单,这两年多来,随着他们小姐闯祸,贵妃娘娘便逐渐疏离小姐,而这些女官也会给他们脸色看,但是从未说过重话,加之贵妃娘娘又不见小姐,所以,他们对这些女官们的印象,竟然还有些停留在他们小姐受宠时候的模样,自然不会惧怕了。
但是,姜夫人身边的重画不同,姜沉禾总是想办法讨好,甚至重画的一句话,就关乎他们日常生活中的吃食,月例克扣等,所以,日积月累,竟然很是惧怕重画,仿佛得罪了重画,便没有了好日子一般。
而对于这些女官,又不是贵妃娘娘身边最得力的,他们时常见不着,自然没有惧怕之心,而小姐都没有讨好这些人的意思,她怎么可能折腰呢?
于是,小腰板儿挺得直直的,一脸的骄傲之色,道:“如此,诸位姐姐在此继续准备着,我便去迎接贵女和太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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