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纪嫣然等人介绍这群人时,吴天惊讶起来。他没有想到王翦没死,长平之战,让王翦看到了秦国无崛起的希望,已打掉了秦军的胆魄。当时王翦也以为自己死了,只是没有想到他活了下来。半年后,他养好伤便出去,发现秦国已给王家发了死亡通知。最让王翦吃惊的是:吴天并没有留在赵国,却在长平一战后飘然离去。
王翦没有站在秦国的角度思考,而以局外人的身份观察天下格局。王翦突然发现秦国非常危险,至少要二十年才能恢复元气,可吴天不死,那秦国就没有复起的希望。作为秦国的先锋,其它将领全部战死,唯他活着,若让政敌知晓,那他就是逃兵。回去秦国恐怕也要经受各方面的压力,甚至会给王家带来无限的灾难。
既然如此,王翦只有隐居才是最好的出路,他收拢了百来人逃出来的伤兵,然后隐居在荆家村,观望事态的发展。令他意外的是,他在这里也遇到了另外一个不得重用的韩国将领腾翼,两人竟成了好友,并与腾翼做了邻居,就此以打猎为生。
王翦一直想不通为何百战百胜的白起会败,对于吴天的用兵和练兵的能力倒是佩服不已,吴天是他见过的人中最善于练兵和用兵的人了。吴天破格提拔的将领,如今在赵国都是统领一方的将领,可惜君主志大才疏,未能得到合理的使用。
吴天打量着王翦,笑道:“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王兄,当时我也派人仔细查找王兄,那料天意如此,我们竟在这里相遇,并且还并肩作战,快哉,快哉!”
王翦情绪激动,当即抱拳道:“王翦见过大王!”
吴天遂又与腾翼相见,见吴天没有瞧不起他,大家都以为吴天不会这般重视,那料吴天对王翦和腾翼如此重视,甚至以礼相待,显然吴天是要重用王翦和腾翼两人。吴天现在的名声极大,又是滇国君主,稍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滇国崛起已成定局,谁也阻拦不了。
吴天道:“滇国从不埋没人才,也不打压有才之人,谁敢嫉贤妒能,我逮到一个杀一个,二位乃当世难得的将才,不过二位将军在滇国无功,寡人只能给二位禁军副统领的职位,等二位将军有了战功和能力评估后,寡人才能大力提拔两位。”
这段时间,王翦和腾翼也从吴天身边的士兵口中了解到滇国军事体系,对吴天建立的这套体系佩服得五体投地,而且禁军是吴天手中的王牌军,号称铁军,以一敌十的战斗力,他们从不怀疑吴天组建起来的精锐会是虚夸,单是吴天身边带来的两百士卒就看得出滇军的悍勇。
吴天没有急着离开,当即在这里设宴款待王翦和腾翼等人。酒席上,吴天妙语如珠,就是王翦和腾翼对兵法上的疑惑也对答如流,没有藏私,让王翦和腾翼打消了顾虑。听到吴天给出的职位,两人心情激荡。禁军是滇军王牌军,但是禁军也是滇国军官培训基地。但凡从禁军走出来的将领无不重用,这已成了滇军的传统。
吴天建立的禁军其中一支是御林军,御林军才是守卫王宫的军队,禁军却是训练基地,而训练禁军的人就是吴天以及吴天身边的夫人。王翦和腾翼能让吴天如此重视,身边的几位夫人也不敢轻视两人,对于吴天用人的眼光,大家都信服得很。
王翦忽然问道:“大王,卑职一只不解大王为何杀了白起将军却又厚葬将军。”
吴天叹道:“白起也知道败了就会成为秦王用来顶替失败的弃子,况且秦王对白起在军中的影响力已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白起宁可死在我手中,也不愿以战败者的身份回过。最重要的是秦王已有杀白起将军的心,你们都认为白起是败在我手中,其实不是,白起败在秦王手中。如果秦王信任白起,只怕我未接受前敌总指挥,白起便已攻克了邯郸。秦王的犹豫以及范睢的政治攻讦,早已让白起疲惫不堪,心情郁结。如果没有这些政治因素的拖累,我们最多僵持下去。我们两人对决,其实谁先出手谁就败了。白起知道,我也知道。”
王翦恍然道:“卑职明白了,难怪乎大王要厚葬白起?世界上也只有自己的敌人才最了解自己。”
吴天笑道:“是啊,看到白起将军如此悲惨,我当然不想步他的后尘,所以长平一战后我便挂印而去,不会给赵王任何机会,他也没有这个资格。”
吴天对王翦非常欣赏,王翦不单是一个杰出的将领,也是一个合格的政客。战国四大名将中,王翦和廉颇都懂政治,懂得趋吉避凶。从王翦把家族迁移到楚国,就知道王翦已有归附滇国的心。
长平之战后,那些战死将领的家属都没有好日子过,备受秦国百姓的谴责。有如在秦国受那样的窝囊气,不如来楚国求发展。可惜吴天一年不到就得到了机会,竟然谋求到了滇国的王位,无疑是龙归大海,再也没有人可以束缚他了。
吴天坐上滇王宝座后,对于那些怀才不遇的人才而言无疑是天籁之音。吴天现在在诸国中名声虽然不大好,但在这些不得志的人中却是英明的君主。李牧、庞媛都是草根阶层,却被吴天破格提拔起来,并在长平之战中大放异彩的将领。后来吴天又提拔了楚国怀才不遇的项燕,无数埋没的人才都被吴天发现并提拔使用。
瞧着王翦和腾翼的神情,吴天很是满意,遂又道:“王兄,这回跟寡人回去,你们还会见到一个老朋友。”
王翦、腾翼齐声道:“廉颇将军也去了滇国?”
吴天点了点头,道:“是的,廉颇也是我拖累了,长平之战中我和廉颇将军隐瞒了战略意图,未曾告诉赵王,所以引起了赵王的不满。没有整治我的机会,却把所有的怨气发在廉颇将军头上。廉颇将军不得已只得退避,更是在蔺相的帮助下离开了赵国。这种自毁长城的事情,赵王可谓是行家里手。”
如果他没有参与并改变历史,廉颇应该会去魏国,不过想到廉颇和乐毅都在滇国,不知道赵王听到消息后会不会气的吐血。乐毅、廉颇没有投秦,乃因秦人凶狠残暴,掠夺性极强,并且秦国法律严酷,若是其它国家根本扶不起,恐怕那些怀才不遇的人也不会屁颠屁颠的去秦国谋发展。
现在有了滇国作为对比,并且滇国眼下急需人才,而滇王又是吴天这个厉害人物,选择秦国还是滇国,大家都知道如何选择了。何况秦国内部非常排外,极难在秦国站稳脚跟。老秦人非常痛恨那些抢老秦人权力的异国人才,一直都在打压这些人。
历代秦王虽然都在励精图治,大力提拔他国大才之士,却未曾改变老秦人敌视东方六国人才的投效。如今的秦王垂垂老矣,老态龙锺,经过长平一战,秦王也心神疲惫,已离死不远。
王翦和腾翼目瞪口呆,这些都是秘辛,忽闻吴天和廉颇两人把这种国家大事隐瞒不报,换做任何一个帝王都不会让吴天和廉颇继续在军中任职。不过,两人也知道吴天和廉颇为何不告诉赵王,以赵王的性格,若告诉了战略意图,恐怕秦军就会得到这些情报。
王翦佩服廉颇的地方就是明知道对方的各种布局,你偏偏攻不破这个防御,这才是廉颇最为厉害的地方,也是廉颇能在赵国屹立不倒的常青树。赵国混乱的局势,已瞧出赵国外强中干,名头虽然响亮,但国力更加虚弱。若赵国把从秦国得来的各种赔偿用于恢复国内经济,那赵国现在绝对是诸国之首,偏偏赵王要证明自己才是英明的君主,竟然对燕国进攻,本来赵国军士就以疲惫了,要的是休养生息,偏偏要出兵,幸好是赵括统兵,虽然打下了不少国土,但是国库刚刚充盈起来的钱财物资又消耗一空。
众人都不想对这种令人难受的话题谈下去,遂又把话题扯到了李园身上,也谈到信陵君。
腾翼问道:“大王既然冒险来魏,为何不鼎力支持安厘王,却让信陵君得到王位?”
吴天哈哈笑道:“腾兄问出此话,显然滕兄是个纯粹的军人。”
王翦见吴天示意他解释,王翦沉吟片刻,才道:“所料不错,大王是要魏国乱起来,消耗魏国的国力,以安厘王的能力是无法抵挡住齐楚联军,而魏国能有这般本事的人,只有信陵君。”
吴天得意道:“田单、黄歇没有想到安厘王这般无能,更没有想到魏国的将领如此快的作出了选择,连他们都来不及重新布局。虽然田单和黄歇也知道信陵君得到了王位后,一定会调转枪头对付他们,毕竟他们侵略的土地是魏国的,若是赵国,信陵君可能会先安内后攘外。”
王翦严肃道:“信陵君只怕是大王未来的劲敌,纵观诸国中,信陵君是唯一一个能礼贤下士,且又有容忍之量。更何况信陵君一直在执行三家归晋的策略。当年庞涓制定的这个计划未能实现,那信陵君作为魏国公子却有更加的成功率。如果没有外力干涉,信陵君很可能成功。”
吴天道:“妙哉!信陵君的确是时运不济,未能是长子,如果是长子的话,魏国现在早已三家归晋了。这种战略并没有错,只有三家合并起来,才能无视楚国、齐国和秦国的威胁。齐国虽然有田单,但是田单在军事上并无多大建树,他不过是裱糊匠而已。黄歇更不行,玩政治可以,也有谋略,可惜一样不懂治军之道。赵国的平原君略强于二人,而且平原君现在也已不行了,沉‘迷’于酒‘色’,早把身子掏空,没有几年好活。只有信陵君文武全才,又能听取下属的意见,其才能远在当下秦王之上。”
吴天遇到的两次危险,一次是白起,另外一次就是信陵君。作为对手,吴天还是非常敬重两人。虽然李园和信陵君都轻视了他,不过,他要是没有一身强大的力量,恐怕他未必能活着出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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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十二章与王翦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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