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长川默默把蛋移开，走出小厨房问成素：“那你想吃什么？”
    她从床上爬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像好了许多，她现在感觉一切正常。她顿时觉得胃口大开，饿得能吃下一头牛，豪气点单道：“我想吃粥，蔬菜虾仁的。”
    这简单，付长川让她去洗漱，他很快就能做好了。
    等成素兴致勃勃洗漱完出来，坐在餐桌边等着付长川投喂。胃口大开的成素居然吃完了一整碗，付长川看她意犹未尽地舔舔唇，松了一口气。
    成素吃完后准备主动去洗碗，结果一起身，就感觉胃有些不舒服。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摸上了肚子。
    不是吧，这么香的粥要是吐了就亏啦。
    “怎么了？”付长川见她突然不动了，连忙过来查看情况。
    成素一动也不敢动，可怜兮兮地看着付长川：“我……呕……”
    话还没说完，成素就开始反胃，她连忙推开付长川冲进了厕所，趴在马桶前吐得一塌糊涂，刚吃进去的粥还没来得及消化，原封不动地全喂给了马桶。
    成素吐了将近大半个小时，吐吐停停，又接着吐，吐到最后没东西了就一个劲地呕酸水。她难受死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很是狼狈。
    她呜呜一边哭一边吐，还要让付长川不要看她。
    付长川又气又好笑，都这时候了，还要在意这些事情吗。
    他没走，进进出出帮她倒水拍背，等到她吐完，拧了把毛巾帮她擦擦小脸。
    “都吐光啦……”成素摸着肚子对着付长川可惜道。
    他今天煮的粥很好吃的。
    付长川把人从卫生间里扶出来，让她先换一件衣服，然后他又去厨房给她弄了杯柠檬蜂蜜水。
    成素捧着水杯小口小口喝着，一边小猫舔水似的，一边还要和付长川说道：“我个人是很喜欢你今天做的粥的，可是小泡泡好像不喜欢。”
    付长川：？
    “小泡泡？”付长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成素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他啊。他现在就是个小泡泡。”
    原来她是在说肚子里的孩子。
    还挺形象，超声报告单上他可不就是个小泡泡嘛。
    原本眉头打结的付长川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脸色也没有那么难看了。
    见他脸上的阴霾散去，成素也跟着笑了。她刚才吐得小脸涨红，现在血色褪去，苍白得像纸一样，但是一双桃花眼里清澈明亮，笑意盈盈。
    付长川看着她的笑，恍然意识到，她难受成这样竟然还反过来安抚他。他心里暗自叹息，伸手摸了摸她有些发凉的小脸。
    他的掌心暖暖的，成素贴上去蹭蹭了，对着付长川强打起精神抿唇笑了笑。
    吐完好受多了的成素还记得今天付长川要上班，连忙催道：“你要迟到啦，快出门吧。”
    付长川这哪里还走得了，家里的小孕妇刚吐完，连早餐都还没吃。
    付长川坐到成素身边，搂住她的腰，一只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轻轻揉着，和她商量道：“我今天请假吧。”
    他一靠近成素，她就闻到了那股好闻的味道，成素凑到他肩头轻嗅，但是一脸正色地拒绝了他的提议：“不要，我自己可以，你再请假裴崇会有意见的。”
    “没事，他不会。”付长川笃定道。
    “我说了不要，他要是有意见，炒你鱿鱼怎么办？你好好工作啊，还要攒钱养小泡泡呢。”成素按住了付长川放在她肚子上的手，苦口婆心地劝道。
    见她真的不想让自己请假陪她，付长川退了一步，换了一个提议：“那你今天请假不要去陪练了，在家好好休息。”
    成素犹豫了两秒，又拒绝了：“今天就一个小时陪练，我可以的。”
    “不要折腾了，等状态好一点再去。”付长川不赞同道，他担心成素像昨天一样，在陪练的时候突然孕吐。
    “可是一天不去，两天不去，他们就会换陪练了，到时候我就失业啦……”成素有自己的担忧，这份工作薪水高工作简单，其实竞争很大的，她现在还不是无法替代的，她请几天假再回去，工作可能就丢了。
    “……我们到时候再找。”
    他说的轻松！
    成素眼睛一瞪：“找不到怎么办？”
    “找得到。”付长川信誓旦旦地说道。
    可是成素不买账，她不愿意冒这个险，他们经济状况本来就不好，要她要是连这微薄的收入都没有了，还怎么养孩子！
    她和小泡泡保证过会努力赚钱给他最好的！
    成素抿抿唇，眼角耷拉了下来，不高兴了。
    付长川见状只能哄她：“我去上班，你留在家里好不好？我会努力赚钱的。”
    那不是又和以前一样了，她每天能做的就是在家等他回来。
    想到这儿，成素肉眼可见地失落了，她垂下眼，绞着手指，嘴里却意外地坚持着自己的意见：“不好……我要去。”
    她瞬间就像蔫掉的花儿垂头丧气的，神情恹恹，见她真的在意这份工作，付长川不敢再劝，只能妥协了。
    可是一整天下来，成素的情况很不好，吃什么吐什么，除了喝点柠檬水，什么都吃不下去。付长川中午还特地从公司带了些好吃的回来看她，结果还是吃了几口就全吐了。
    成素吐到有些脱力，脑袋发晕，肚子倒是一点也不饿，感觉已经吐麻木了。下午她想午睡一会儿，结果睡觉也能被恶心醒，踉踉跄跄地从床上爬起来，又趴到马桶边吐去了。
    干脆住卫生间里算了，成素破罐破摔地想着。
    付长川不在家，她也没敢打电话和他说自己多难受，家里安安静静的就她一个人，她吐完后房间里静得有些可怕，孤独感突然袭上心头，她眼睛一眨，泪珠就砸了下去，她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她感觉她自己一个人可能不行。
    可是家里就她和付长川，不能为了她，两个人都不上班，让付长川在家里陪她。她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对不对了，在这种时候选择留下孩子，他们真的有能力抚养他吗？
    她真的能当一个好妈妈吗？能让他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长大吗？
    成素捂着肚子坐在卫生间的地板上哭了好一会儿，现在家里没人能哄她，她自己哭完了，自己擦擦眼泪扶着墙又站了起来，给自己洗了把脸，换了件衣服，将自己收拾干净。
    她今天状态的确不好，她是没办法去陪练了。她有些不甘又有些忧虑，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拨通了何妈妈的电话。
    “喂？小成？”
    成素张了张嘴，有些说不出口。
    “晓韵姐……”成素声音嘶哑，“我这两天不舒服，想请假两天，可以吗？”
    “哎呀，你是怀孕了吧？开始孕吐了？”何妈妈在电话那头惊喜道，“你不舒服就先休息吧，身体要紧。”
    成素惊讶何妈妈居然猜到了：“呃，你怎么知道？”
    “昨天看到付总，我就猜到了，因为我老公说他最近在公司看到付总整天抱着一本《怀孕呵护指南》在看，他还以为付氏准备进军母婴市场呢，再看看你昨天突然吐了，我过来人有经验，一联想便猜到啦……”
    成素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她人不太舒服脑子转得慢，她只好机械性地寒暄：“高先生也在裴氏工作啊，好巧……”
    “什么裴氏？我老公叫高胜，是付氏员工，就在付总手底下工作。”说道这儿，何妈妈顿了顿，嗔怪道，“小成你可瞒得真好，要不是昨天付总进来接你，我还一直不知道你们的身份，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不会乱说的……”
    何妈妈说了好长一段，但是成素脑子有点乱，耳边嗡嗡作响，到后来就听不清何妈妈在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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