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一个多病妹妹,暂时在这个村子落下脚。
他有着男人该有的力气,有着强于他人的诡诈,但没有那些多余的同情心,但是对于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他还是保留了一定的位置给她。
杀人而流在身上的血迹对他已经麻木了,他本来就是个强盗,无恶不作的坏人。
在别人对鬼蜘蛛这个名字产生惧怕和厌恶的时候,还有一个人能真心实意的喊他一声哥哥的话,或许还未全部被鬼吞噬的心也许会跳动一下。
他是这样想的,不过如果实在是留不住她的性命,那他也不会对眼前这位关系算不上熟的妹妹有多伤心罢了。
美知知道面前这个人和她的生死相关,她对生命的贪婪甚至让她伸出了被掩在被子里难以动弹的手,纤细瘦弱,手背上清晰地映着一根根青色的脉络,就这样朝着鬼蜘蛛伸了过去。
两人之间隔着一些距离,即使她伸手也是触及不到的位置,美知还是义无反顾的伸了过去,如果这个人连靠近她都不愿意的话,那想必之后怕是更难接近了吧。
手臂强撑的力量在慢慢消失,她费尽全力伸出的手就要支撑不住了——
就在落下之时,她的手被握住了。
男人粗糙的手出乎意料地温暖,他抓住美知的手朝前走了两步,带着点妥协的意思。美知急促的喘息着,她的手被握在男人手心动弹不得,他力气很大,但也没有用多大的力度,只是走近把她的手重新塞回了被子,带了点不耐烦:“别动,我去给你找药。”
这句话说出口才让美知放下了一半的心。
刚刚他的眼神明明是打算放弃她的,一个拖油瓶的确是一件烦心的事,她望着鬼蜘蛛的背影,他头顶上的数字由15跳成了16。
这是一个好兆头,美知闭上眼尽量减少身体的损耗。
新来的老妇人佝偻着背给美知喂了两口粥,她近乎贪婪的大口喝着,养好身体的欲望非常之强烈,躺在床上的日子她已经习惯,但是连过了几天她都没看到那个男人回来,这一点让她心有不安。
她开始爬下床走一走,扶着任何可以扶的东西,墙、桌子、门,到了最后她可以走出去晒一晒太阳。
春季的阳光很是难得,美知抱膝坐在地上,她没有找到鞋,身上的和服打着补丁,她干脆走出来就坐在地上了。
日光照的昏昏欲睡,她闭上眼靠在门口时突然感觉身上没了热意,睁眼一看,男人站在她面前挡住了阳光。
鬼蜘蛛回来了,他身上有未凝固的血迹,脸上也有,挎在腰间的刀还在滴血。
他手里拎着一包药,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那张漂亮的脸:“不冷吗?”
美知终于明白给她喂饭的老妇人为什么战战兢兢,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和她多说了。
他的便宜哥哥是强盗。
而现在,他为了给自己抢药动了刀子。
美知什么也没说,被衣裙掩盖着的背脊因为胆怯而绷紧,第六感告诉她这个时候应该做点什么,否则她的愿望永远也不能实现了。
她仰着脑袋,透着病气的脸在日光下有些透明,她看上去很不好,但不得不说美知这副样子充斥着一种病态的美,像是一座柔弱易碎地雕刻品,微微一笑,旁人再也无法对着她冷下脸来。
她想要去拉他的手,却被无声地拒绝了。
鬼蜘蛛避开她走到一旁,将药包扔给站在一旁的老妇人,命令的语气:“快去熬药。”
美知的手依旧在半空中举着,视线随着鬼蜘蛛移动着,男人转身见她还是这副倔强的样子,粗鲁地扯掉袖口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落叶,嗤笑一句:“我的手上可都是人血,老人小孩的,你确定还要碰?”
他不在意的嘲笑,眼神冷冷:“你以前很害怕这些的。”
美知趁着这个空隙,固执地抓住了他的右手,和之前一样的温暖,黏黏腻腻,裹挟着风吹来一股血腥气。
【亲情值:19】
她打了个喷嚏。
被她抓住的大手快速地拢住她的手指,沿着掌心攥住她的手腕一把将人拎起。
门被用力推开,鬼蜘蛛抓住她提起来往屋里拖,话里很不耐烦,“我好不容易抢的药,你自己给我注意点!”
美知整个人被提了起来,腰被半搂着,几乎没有花什么力气就被带了进去。
光着的脚还沾着灰,鬼蜘蛛毫无顾忌地把她扔进了被子里一裹,本来破旧的被褥沾上了血迹,美知对上他的目光后不敢动弹,说实话她有些洁癖。
她的嗓子还是出不了声,鬼蜘蛛翻着柜子里的干净衣服,两人离得不远,他背着美知脱下衣服,随意地拿起脏衣裳擦掉身上的血迹。
他好似天生的强盗,粗鲁两字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极致。
他的背上有着很明显的蜘蛛模样烧伤痕迹,美知撇过了眼。
美知没有看过这个动漫,她自然也不知道面前的男人会在不久后变成半妖,只为了得到一个善良的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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