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你竟不曾劝皇阿玛?”
这回祭拜怡亲王,他们并没有坐马车,而是策马而行。
此时侍卫们和礼部的官员,见两个阿哥要说话,就都远远缀在后面,保持着一个若有刺客杀出他们能及时救援,但这会子听不见二人交流的微妙距离。
弘历按辔道:“弘昼,你还记得我去劝皇阿玛曾静之事吗?”
弘昼的语气一滞,然后摇头:“四哥,这不一样。那时候不过是些名声外物,可这回是皇阿玛的身体。四哥,以你现在在皇阿玛心里的地位,若是劝慰皇阿玛他必要上心的。这回四哥你关心阿玛的身体,皇阿玛说不定不会如上次一般动怒。”
从京城到涞水这一条官道,因着皇子出行,是早就清出来的,这一日绝无闲杂人等能走。
整条路上也已经提前净水泼洒,黄土铺路。
前路望过去格外平整,没有任何痕迹。弘历手执马鞭:“弘昼,你看前路无辙,但并非不可预测,只需看曾经的车印便是。皇阿玛的性情不会更改。”
他语气微微加重:“弘昼,你是真想我去劝皇阿玛吗?”
弘昼一怔,忽然觉得手心冰凉。
他抿了抿唇,并没有就此不言,反而直接道:“四哥,我刚才的话,并不是想激你去劝阻、惹恼皇阿玛的意思。是我方才想的简单了,只想着因为皇阿玛看重四哥,你提出来的意见皇阿玛才不得不想一想。”
弘昼低着头道:“可正因为皇阿玛看好四哥做继承人,所以事关圣躬,四哥才要比我们都谨慎才行。”
太子最难做的一点就是:皇上虽然选中他承担社稷,也要求他有本事承担社稷,但绝对不允许他主动露出要承担的样子。
正如先帝爷时候,其实很多人都提出来过整改吏治,但太子主动提出来要去做就是不行。
弘历见弘昼如此直白,便深深呼吸两下,然后道:“弘昼,是我自曾静之事后,绷的有些紧了,我原不该那样问你的。”
弘昼踟蹰了一回,终是赶上弘历的马:“四哥,可我受不了不说话。我……我还是想去劝一劝皇阿玛。便是他骂我,他罚我,我也认了,我若不劝皇阿玛一回,我实在是过不了自己的心里的坎儿。”
“好。”
听弘历这样说,弘昼反而发呆:“四哥,那我去劝皇阿玛,不会给你添麻烦吗?”
弘历摇摇头:“你去也好,我早晚也要去的——我不能阻拦皇阿玛,因他是天子是皇帝。但我也不能不关心皇阿玛,否则一个连自己阿玛身体都不关心的皇子,也没有皇上会放心的。”
既要表现去真心关心,又要表现出顺从恭敬,这其中的度,弘历也还在揣摩之中,所以至今未动。
如今弘昼要先去,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契机。
但弘历深知弘昼的性子,脾气上来,那是不管不顾的,于是嘱咐他:“你可以去劝皇阿玛,但一定不许顶撞懂吗?”
弘昼咬咬牙答应了:“四哥你放心吧,就算当场憋死我也不顶撞皇阿玛。”
弘历扶额:“在皇阿玛跟前,也不能把你口头上惯用的死来死去这些字带过去!”
五月四日,于怡亲王陵墓前,弘历郑重行礼。
内心默默道:“十三叔,你曾要求我在你过世后劝皇阿玛,劝他不要沉迷佛道,不要荒废政事,更不要服用什么丹药,可我终究要辜负你的托付了。我要保住我自己,保住我的额娘和妻儿。”
“若您在,大概能劝动皇阿玛,可您已经不在了。”
——
五月四日这一天,许多人都不免怀念起怡亲王。
其实朝中鄂尔泰、张廷玉、讷亲等近臣,谁不知皇上近来太过沉迷佛道之说,过于信赖丹药,可谁又敢劝呢?这一劝就很容易变成不希望皇上康复长寿。这个大罪名谁都顶不起来。
曾经有人能,可那个人已经葬入了陵墓。
鄂尔泰私下表示:我虽钦佩王爷忠义,但绝不想追随怡亲王而去。
与此同时,宫中。
且说这一日既是五月四日正日,宫中所有人,尤其是养心殿所有近身服侍皇上的人,都如临大敌,格外紧绷。
谁都不敢在怡亲王祭日这一天犯错惹恼皇上。
宋嘉书这一日也格外当心,连选香料,都选了既不提神又不甜腻的,跟其余所有人一样,都希望自己融入空气中。
然而皇上并没有动气,他只在养心殿发呆片刻,便要出门走走,宋嘉书便忙恭送:“皇上病体渐愈,多出去走动倒也是好。”
然后又不得不加了一句:“要臣妾陪着皇上一并去吗?”其实心里是很盼着皇上拒绝的。
见皇上只是摇头:“不必了,只叫苏培盛跟着就是了。”宋嘉书心中很松了一口气,却见苏培盛的脸色‘刷’就白了一层。
宋嘉书也只好表示同情:这种事还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好。
她原以为皇上只是出去散散心,谁料皇上这一去便直到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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