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早上就坏了菜。
耿氏的眼睛红的,脂粉都遮不住。
弘历弘昼起来用早膳,见了都吓一大跳。
弘昼直接问:“额娘,是不是你家里有人死了?”
耿氏七窍生烟问儿子是不是有毛病,还罕见的打了儿子脊背两下。
弘昼十分委屈:“这世上哪日不死人呢?我是见三哥的哈哈珠子有一回死了爹,就是这样的红脸和核桃眼呢。”
耿氏气的无话可说。
倒是弘历在旁安慰道:“耿额娘,您不好这样去见嫡额娘。”
耿氏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这孩子这是又乖又聪明。
福晋昨日才让钮祜禄氏闭门思过,要是今日自己这个素来跟钮祜禄氏交好的格格,哭的这个样去请安,岂不是打福晋的脸,还以为她多委屈似的。
耿氏招手叫青草:“赶紧去趟正院,只跟福晋告罪,说昨晚五阿哥吃的多了些闹肚子,今晨我不放心,要等着送走了阿哥再去请安,只怕要迟,请福晋恕罪。”
她也不敢直接请假,好像是钮祜禄氏关禁闭我也不去请安似的。
好在她了解福晋的性子,果然青草带回了福晋身边的赤雀道:“福晋说今日本无大事,倒是阿哥们无小事,耿格格索性不必往正院去了。冬日吃坏了肚子可是不好,福晋说请格格上心照看,瞧着五阿哥着实好了再送去前院念书,若还不舒服,倒不要勒掯阿哥们一味读书的好。”
还道若阿哥吃了备着的丸药还不好,就去正院领牌子去前头请大夫要紧。
福晋在关怀庶子上,向来做的不差。虽说她未必信耿氏的说辞,但该问候关怀的都会做到。
赤雀传话的时候,代表的是福晋,耿氏也起身垂首应了。
等赤雀传完话,又请赤雀进去看看阿哥,赤雀忙笑推辞还要回去赴命,改日再跟阿哥请安,不肯露出一点正院不信耿氏的样子。
耿氏微笑:甭管福晋信不信这个借口,但两下里面子都有了,福晋也不会在乎每个人都真心实意的跟她一条心。
她也不忍耽误孩子们的功课,到底是卡着点把孩子们送走了。
弘历弘昼一边一个仰头看她。
“我们念书去,额娘可别再哭啦。”
“耿额娘,您别哭伤了身子,我带着弘昼好好念书骑射。”
耿氏的泪险些又要落下来,略弯腰一手揽住一个:“好孩子,你们要争气。”
怀着这样白毛女小白菜似的苦心思,等耿氏后日见到宋嘉书,见她一脸平静里带着滋润的时候,耿氏都快要炸毛了。
她那晚的眼泪里,也有不少是哭给她苦命的钮祜禄姐姐的,结果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她哭的上不来气,人家活得挺滋润。
宋嘉书就觉得,耿氏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小青看着误入歧途爱上凡人的白娘子一样,又幽怨又愤怒。
直把她看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耿氏跟她吐了好大一通苦水才算完,又酸道:“听说了吗,就算没讨到名字,爷也不肯委屈了他的心尖上的六阿哥,亲自给起了福宜的名字。”
宋嘉书按了按她的手腕:“好了,我知道你心疼孩子委屈,可孩子委屈,做娘的可以心碎,但不可以心乱。否则行差踏错,孩子们就要委屈一辈子了。”
耿氏长叹:“我总说不过姐姐,也总知道你是对的。可到底……”
“看的破时忍不过。”宋嘉书很能明白耿氏,哪怕真有光灿未来,这一路的崎岖和伤痛,终究是要自己受着的,又没人给替。
她劝道:“俗话说得好,人生来是苦虫,要没有吃不了的苦,才能没有享不了的福。没有人是称心如意一世的。其实这上头,弘昼的性情倒更好些,虽有苦,但不会一直苦在心里,自己还会去找快活。咱们做额娘的,不能反不如孩子,日日苦着脸,孩子心事也就重了。”
耿氏也就是见了宋嘉书,又多难受了一会儿,其实本质也不是矫情的人,很快收起了幽怨,八卦的劲头又来了。
不过这回八卦比较要命,耿氏就拉着宋嘉书坐在凝心院的回廊那说。
也不嫌冷,非得坐在廊下,确保能举目四望没有人偷听,大门里进来一只猫都能看见才放心。
“你在院里两日没出门,年侧福晋也两日没去请安。”耿氏声音压低了声音:“听说六阿哥病了两日,大夫说六阿哥娘胎里弱的很,要当心再当心。”
宋嘉书垂眸。
耿氏揪着袖口上的风毛道:“这都是废话,咱们做额娘的,对孩子是恨不得掏出心来,还能怎么当心?”
“福晋也不肯多担一点六阿哥的干系,直接给年侧福晋放了十日的假。”
纵然有一身厚衣裳,再加上手炉脚炉,正月的风还是硬的很,刮得人脸面都疼。
耿氏加快语速:“其实原也不与咱们相干,只是府里人多嘴巴也坏,只怕咱们为了自家的事儿笑一笑,都有人说是幸灾乐祸六阿哥病了,只怕爷和年侧福晋也不能高兴。”又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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