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房后,她就没再去碰过。
直到今日弘历请弘昼来玩,两个人嫌书房窄小,就把多宝盒抱到更加宽敞的东侧间来玩,宋嘉书才发现,在多宝盒里面的物品册页上,每一页都红通通的一片。
她不由好奇伸手:“弘历,把册子给额娘看看好不好?”
弘历立刻递上。宋嘉书定睛一看,那片红居然是好多个印章痕迹凑成了一片。弘历才五岁,俱宋嘉书所知,他就只有一个刻了自己名字的小印。还是从前四爷得了一对小玉狮子,让人做了一对小印,分别给了弘历和弘昼。
如今这册页上,就盖满了弘历的名字。
宋嘉书险些眼前一黑。
她不由想起乾隆著名的黑点之一:在各色文物上‘咔咔’盖章,老往正中心盖不说,还一张画反复盖。
弘历很宝贝这个多宝盒,弘昼显然是做过许多保证,才能来看哥哥的爱物。所以弘昼也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下手扒拉,而是眼巴巴的伸长了脖子看,等着弘历把里面的玩物取出来一一递给他。
耿氏没留意到宋嘉书的眼前一黑,看弘昼这么乖巧就笑道:“这府里能管了弘昼脾气的,除了爷,就只有弘历了。”
宋嘉书倒了一口气镇定了下,才温和问道:“弘历,你怎么盖了这么多印啊?”
弘历把一个珊瑚细雕拇指大小的微缩如意递给弘昼,抬头回答额娘:“因为盖了印就是我的。”
宋嘉书这才发现,弘历不是乱盖的,而是每一件东西的名称上盖了一个。
她险些脱口而出:这是属于国家的文物。
不过想一想,现在这个国家也是爱新觉罗的,你跟他说爱护国家财产他也没概念。在弘历心里,这个多宝盒这就是他的东西,他要盖印留念。就像很多年后,所有的珍玩古董天下万物,都是他的。
宋嘉书觉得肩上保护文物的重担沉甸甸的。
她笑了笑道:“这物件的名册盖印也罢了,还好不是什么诗啊画的。不然在画中间盖上一块红该不好看了,弘历说是不是?”
弘历还小,听额娘的话就点头认同,还抬头好奇:“谁会在画上盖章呀?”
宋嘉书:好的,这句话我记住了。好孩子,我就当你从现在起就金口玉言一言九鼎了!以后可别咔咔盖章!
耿氏在旁听了笑道:“弘历平日看着稳重,到底是个孩子,有护食的孩子气呢。”
说完又有些心神不宁地望着窗外,喃喃自语了一句:“也不知道圆明园那里怎么样?”
雍亲王府是她们的依仗和一切。
她们在这个王府都不算正经主子,凡事不能拿主意,只能看着。王府煊赫的时候她们可能只能旁观,然而当这个王府倒塌的时候,她们却绝对会倒霉。
不能努力,只能干等的日子,是比较煎熬。
毕竟大阿哥、废太子女眷们的下场都在那里,一圈一辈子,儿女也都跟着从荣耀变为倒霉。
宋嘉书就见连耿氏这种抄佛经只为贿赂福晋的人,都忍不住双手合十:“佛祖保佑,盼着爷那里接驾一切都顺利,盼府上一切顺遂。”
听说福晋和年侧福晋处,这些日子更是在小佛堂供了不知多少的佛经,多少的香火。
年侧福晋怀着身子,都不忘祈福、亲手做经幡。在这时候,整个王府的女人盼的都是一样的。
四爷好了,她们才能好。
——
到了用膳的时候,大膳房送来的是一张酒席。
亲王府奉迎圣驾是个喜事,福晋曾金口承诺,等顺利过去这一喜,就给府里从上到下每个人给多发两个月的月例。
府中之喜,人人同沐。
所以她们这些不得往圆明园见驾的雍亲王府女眷,也按照福晋的意思,各院收到了一桌酒席,还一院给了两坛上好的惠泉酒。
府里旁人自然是高兴的。只有两位侧福晋心里不太爽快——到了这种大事上,才知道福晋跟侧福晋虽然只差一个侧字,但就是名不正和言不顺的区别。
福晋陪着四爷见驾,而侧福晋只能在府里窝着。
耿氏诚邀宋嘉书去她屋里吃酒:“先前扰过姐姐一次酒,今日算我借着府里的酒赔罪还席。”还特意又拿出钱来另外做了小菜。
宋嘉书就把自己屋里的酒席分了下去,也算这个月来,凝心院所有人对自己‘闭门不出政策’坚决执行的褒奖。
虽说着是还席,然耿氏心里还存了想让儿子出头而不得的苦闷,反而借着府里的酒席,又正大光明的浇了一回愁。虽不至于喝醉,也算喝了个痛快,叽叽咕咕的唠叨了半日,直到了快要下钥的时间,才肯放宋嘉书走。
好在这回是在淬心院喝的,耿氏回去直接可以倒在自己的床上。
白宁提着灯笼,陪着宋嘉书走在淬心院回去的路上。
宋嘉书回想着为了这一次面圣,雍亲王府这月余来的暗流涌动,人心波澜——这样的日子,只怕还要过许多年。
她抬起头,看着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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