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不敢再倒。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短,但原则性问题她已经明白了:这个原则就是四爷永远不会错,在雍亲王府,就算他错了也是别人的错。
比如现在,四爷想要痛饮,她要是给倒了,明日四爷醉的难受,福晋完全可以把她叫过去罚跪。
四爷等不到下一杯酒,略蹙眉抬眼。
就见头发挽的稀奇古怪的钮祜禄格格,一张脂粉不施,格外清秀细润的小脸绷的紧紧的。
他屈起食指敲了敲桌子。
宋嘉书只得又倒了一杯,然后试探道:“爷先慢慢喝着,我去准备些下酒菜,喝快了酒要伤身子的。”
她实在想借机告退,赶紧去问问满脸‘格格快找机会出来,我有话要说’的白南,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四爷怎么就悄无声息来了凝心院?!
谁知四爷把炕桌下她藏的笔筒也拿出来,抽出里面的牛肉条:“两场酒席,吃吃喝喝也够了,就吃这个下酒吧。”
宋嘉书跑路无门,愁苦不已。
只能像个无情的倒酒机器一样站在旁边,一盏接一盏的倒酒。
作者有话要说:
①:数度衍,清代算书.全书二十三卷,分订八册.卷首,数原、律衍、几何约、重学解
②:今有妇人河上荡杯,津吏问曰:杯何以多?妇人曰:家有客。
津吏曰:客几何?妇人曰:二人共饭,三人共羹,四人共肉,凡用杯六十五,不知客几何?
③:四爷有多挑剔呢,给大家看一个他要求内务府做鸡毛掸子,都交代的明明白白:上节或用纵丝缠裹,或用别样线,下节或用马尾,或用纵线,其底用象牙做安穗子——《活计档》
做狗窝:
传旨:做圆狗笼一件,径二尺二寸,四围留气眼,要两开的……此狗笼收小二寸,另做一件
传旨:给造化狗做麒麟衣一件,老虎衣一件,狻猊马衣两件
传旨:豹皮狗衣一件,做猪皮狗衣一件……再做一木匣盛装 《活计档》
第17章 缘故
好在这一壶酒没有宋嘉书想象的多,只倒了六盅就空了。
宋嘉书再细看这壶,才发现这玉壶通体细长跟观音的玉瓶似的,玉色润白壶璧又厚实。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在门口躬身站着,跟朵壁花一样安静的苏培盛一眼。
四爷心情不好,自己都能看出来,这个跟了四爷几十年,都快成了精的贴身太监自然更明白。
四爷喝多了,自己要被福晋责罚,苏培盛自然更跑不了。
所以这壶才这样浅。
果然四爷喝了这一壶,虽有不足,但他到底不是个放纵的人。相反,对旁人,对细节严苛的人,对自己要求也严格。
既然已经灌了一壶,四爷也就没有大半夜的让苏培盛再跑一趟拿酒。
他侧头看着白亮亮的月色越过窗户纸铺进来,默默坐了片刻,便转头对宋嘉书道:“今日到底是佳节……回去换件厚点的衣裳,出去看看月色。”
宋嘉书如蒙大赦,进了内间。
白南也跟进来,边手脚麻利的给她挽头发换衣裳,边小小声的将外头的消息告诉自家格格。
——
且说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在这府里各院打听消息都有自己的法子。
福晋处没的说,捏着府里的总钥匙,除了四爷前院的事儿,别的就没有福晋不能管到的。下人们也都是人,生死捏在福晋手里,自没人敢跟福晋说个不字。
而两位侧福晋,一位是帮着福晋管了多年的王府,有不少自己人安插在各处;另一位则是得宠的炙手可热,又手面大方,自然有的是人赶着把消息送进去。
至于各位格格处,就要各显神通去打听消息了。
当然这个打听,也不是白南出去,见了人就跟丢了孩子上街寻人似的问:爷今晚住在哪儿?
要真这样二百五没规矩,早就被拖出去打死了。
各小院打听消息的来路,多是府里的杂役们。
格格们的人手有限,不似正院和东西大院独门独户,所有的差事都是自己院里的人做。
格格们就那么几个人服侍,于是许多洒扫、晾晒、栽种花木、糊窗换烛等活都是用府里通用的杂役太监和仆妇。
杂役处也负责扫府里各处的路,所以消息灵通的很。
白南方才就是去后院的杂役处,以安排明日给四阿哥糊窗子的事儿为由头,打听四爷晚上去了哪儿。
结果就听到一个惊天八卦。
白南跟地下党似的说话小声又急促:“原本今晚四爷是去了李侧福晋处的,据说李侧福晋还叫大厨房送醒酒汤呢。”
四爷和福晋都是爱干净的人,不爱看路上落叶枯草的。
所以小太监们都是晚上落钥前各处扫一遍,第二日凌晨三点前再来一遍。
结果今晚在西大院门口扫地的两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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