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静秋沉默下来不说话，像是想起这些年来的一幕幕，不由得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来。
    她这一辈子，就像是一个笑话。
    眼见杨静秋了无生气，是她从未见过的苍白，赵思卿有些慌了，轻轻晃着她开口道：“妈，你理理我……”
    杨静秋回过神来看向赵思卿，语气很轻，轻声道：“卿卿，我不是你妈，你的母亲是滨海有名的才女，而不是我这个人人都避之不及的疯婆子。”
    赵思卿不停的摇头，哽咽道：“我不要，我只要你…我就要你。”
    赵思卿扑进她怀里，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你不能不要我，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不好？”
    杨静秋的眼角也有些湿润，伸手轻轻抚上赵思卿的发丝。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孩子，你就还当我是从外面垃圾桶里捡回来的好不好？我以后一定听话…我一定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别不要我妈妈。”赵思卿哽咽着开口。
    一想到杨静秋不肯要她，眼泪便越流越凶。
    这些年不管再怎么冷战和争吵，可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害怕过。
    因为她好像一直都知道，不管发生什么，杨静秋永远都会在。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不肯再认自己。
    她的眼泪温热，落在自己身上湿漉漉的，杨静秋轻声道：“你把我的衣服都给弄脏了，我最讨厌别人把眼泪蹭在我身上。”
    赵思卿抬起头看向她，一双眼红的像是兔子，她声音软糯轻声道：“那我再给你买新的。”
    杨静秋盯着她看了几秒，随即轻笑道：“好，那我要买最贵的。”
    赵思卿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轻声道：“我要是买不起，就让霍景琛给你买，他可有钱了。”
    杨静秋看着她轻笑出声，明明自己脸上也满是泪痕却伸手替赵思卿擦了擦，轻声道：“你哭的子样太丑，果然是一点也不像我。”
    赵思卿爬上床钻进杨静秋的怀里，闭着眼睛轻声道：“我的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是仙女。”
    杨静秋把她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就像是小时候她做噩梦她哄着她睡觉时一样。
    赵思卿忽然记起，其实杨静秋也曾给过她很多温柔。
    她会在她做噩梦的时候陪着她，会在她生病时请假照顾她，也会在她被欺负时去找欺负她的人算账。
    赵思卿哭的眼睛肿胀的厉害，不由得记起小时候杨静秋每次深夜回来都会坐在她的书桌前替她检查作业，认真批改，会早早起来做她喜欢吃的早餐，虽然她的手艺真的很差，做出来的东西一点也不好吃。
    她还会给她买漂亮的裙子，虽然总是不客气的扔给她然后说是客户送的。
    她也会去替她参加家长会，一面嫌弃着念叨着麻烦，一面却准备着记事本和圆珠笔认真记着老师说过的话。
    “你不能不要我。”赵思卿轻声开口，眼泪越流越凶。
    霍景琛站在门前看着这一幕，转身退出卧室，靠在门旁的墙壁上缓缓垂下眸子，没有再进去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