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喻没回应,继续吃饭。
……
“哥,你洗好啦。”
“嗯。”顾言喻从浴室出来,头上还顶着毛巾。
九十年代旧楼浴室设计的窗户很小,水蒸气散不出去。他一开门就跟天兵天将腾云驾雾似的。
“哥,你脸怎么这么红?”虞柯正准备趁他哥洗完澡,浴室里还有余温的时候进去。一抬头,就发现他哥脸色涨红。
“没事,热的。”顾言喻边擦头发边回房间,“你赶紧进去吧。”
打开次卧房门,季寒舟正倚在书桌上,神情惬意地翻阅影集。
季寒舟身高少说也有一米八几,下半身黑色牛仔长裤,两条腿交叠在一起,是羡煞旁人的修长又有型。
顾言喻从来不崇尚品牌,但也知道季少爷今天一身行头价值不菲。尤其是搭配身后陈年的老旧桌椅,总让他在这个家里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他身上穿的这件黑色带翅膀的大老虎……怎么这么眼熟?
季寒舟抬眼:“这么快就洗好了。”
顾言喻:“你穿的衣服……”
“你的。”季寒舟打断:“我特意挑的。怎么样,哥身材还行吧。”
说着,他还海浪般转了一圈。三百六十度向顾言喻展示了他的衣架子身材。
趁顾言喻去洗澡的功夫,虞柯给他显摆了很多宝贝。
有顾言喻小时候玩的玩具、小学的作业本、初中的满分卷子、各种三好学生优秀学生的奖状和奖杯、以及手里这本记录了顾言喻成长时期的影集。
还有屋子里挂着的衣服。都是顾言喻不穿或者逗留一日,第二天忘记带走的。现在全都成了虞柯日常居家服。
这件,就流通到季寒舟身上。
穿吧,反正我也不穿了。
顾言喻心里说。
他刚准备去抽屉里拿风筒把头发吹干,眼前就出现两条大长腿,接着就是一只温热的手掌贴上了他的额头,还伴随手主人身上的薄荷味。
顾言喻本能想要后退:“你干什么。”
“你是不是发烧了?”季寒舟拉住顾言喻的胳膊,不让他动,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对比之下蹙眉道:“这么烫,你是不是在火车上就不舒服?”
这么一说,顾言喻也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不是喜欢晒太阳,是烧傻了,连感冒都不知道。
肯定是那天头没干就去天台打电话吹的。
难怪了,一天都感觉浑身没劲。
“感冒药在哪?”季寒舟问。
“不知道。”顾言喻说:“我爸放的。”
“你去床上躺着吧。”季寒舟绕过顾言喻拉开门把手,先前放在他额头上的手轻轻滑过他的下巴胸膛,“我去跟顾叔叔要感冒药。”
顾言喻:“不用,让虞柯……”
季寒舟打断:“去床上等我。”
顾言喻:“……”
季寒舟也意识到自己说的太简略了,不正经的脸上难得有些拘束,但是在发觉顾言喻也听者有心之后,又坏心的想要逗逗他。
他凑近几分,嘴唇几乎快要碰上顾言喻的鼻尖,一字一句道:“我是说,你去床上等着,我去给你拿感冒药。”
然后轻笑了一声,离开房间。
顾言喻这会儿正头晕,眼前的事物都开始重影。
随他去吧,懒得管了。
在季少爷的“精心侍奉”下,顾言喻难得睡了个好觉。沾上床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烧的有多厉害。
感冒这东西真的很奇怪,白天怎么都好说,忍一忍就过去了。可到了晚上,就会控制不住的发烧,让人昏昏欲睡。
明明人体表皮已经热得不行,内里却还发冷,只想盖上厚重的棉被。像新生儿,只有在周身都被包裹的情况下才有安全感。
顾言喻做了个梦。
梦见徐依梦又给他买了一只大狗,又是阿拉斯加。
大狗双眼漆黑有神,伸着舌头歪着头,从顾言喻的角度看,像是在笑。
笑的还挺熟悉。
大狗似乎并不怕人,主动朝他走来,用爪子拍了拍他的大腿。他伸手触碰它的头顶。
大狗毛发旺盛,摸起来顺顺的,软软的,就是有点……带卷。
但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狗很暖,体温居然比他一个发烧的病号还高。
在一片混沌又寒冷的空间里,顾言喻只能跟大狗抱团取暖。
好在这狗脾气不错,怎么抱都不咬人。
“冷吗?”狗问。
这狗居然会说话,成精了吧。
然而梦境中,顾言喻惊讶于自己并没有那么惊讶,淡淡地嗯了一声,嗓音还有些沙哑。
“让你去医院你不去。”大狗说着抱怨的话,可口吻怎么听都有些宠溺,像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小主人。
顾言喻也不反驳,只淡淡的嗯了一声。只因这狗太舒服了,暖的他都快没力气了。
良久,那狗又叹了口气,彰显出它的无可奈何:“抱紧点儿就不冷了,睡吧。”
顾言喻闭着眼睛照做。
第二天一早——
虞柯顶着一头鸡窝发型,站在床头柜前,看着床上……紧紧抱在一起,还睡在一个被窝里的两位大哥。
那画风真是…………说不出的和谐。
一张普通的双人床,顾言喻睡中间,他和季寒舟睡两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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