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迟迎穿过几条小巷,去吃一家一直到深夜还在营业的关东煮。
店前寥寥无人,年迈的店主也并不认识这两个在当今网络上几乎无人不晓的年轻人,只动作迟缓的从锅里捞出冒着香气的丸子,递过来的时候,眼镜上都蒙起了一层水雾,叮嘱他们“好好吃”。
分食完一碗热腾腾的关东煮,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暗色的天幕上点缀着零散几颗星子,他们在寂静的街道上漫步。
“还没有恭喜你们。”陶与舒说,“赢了半决赛。”
“嗯。”迟迎说,“马上就要决赛了。”
“那你紧张吗?”
“说实话?”迟迎笑了一下,“有一点儿。”
陶与舒有一点点惊讶。
迟迎在赛场上的时候总是自信又冷静,完全不像会是紧张的样子。
继而又觉得很正常——毕竟是冠军赛,这场比赛太重要了。
“我已经很久没打过夏季赛决赛了。”迟迎仰头看了看天空,眼睛里面有细碎的星光,唇角淡淡扬着笑,“不想留遗憾。”
“会赢的,”陶与舒一脸严肃的笃定,像个招摇撞骗的半仙,伸手捻了一下拇指与食指,“我算到了。”
迟迎“扑哧”笑了出来,揉了揉他脸颊,“知道了。”
又走了一段。
陶与舒突然问:“你以前比赛也会紧张吗?”
迟迎摇头,“很少。我刚进LPL的时候……打比赛很随心所欲。”
“什么意思?”
“就是,”迟迎稍作思忖,解释,“不太在乎输赢,自己尽力了就行。”
陶与舒点点头,有点似懂非懂,沉思一会儿,又觉得有些恍然。
因为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自己以前也是这样的。
陶与舒不知道他们其实还有很多地方都很相似——在少年时期缺少爱的人,长大后却阴差阳错拥有了许多来自陌生人的追捧。
无数陌生人们为他们鼓掌,为他们欢笑或者流泪,每一样都真情实感,尽管并非一开始想要的,但也难以辜负。
他们真心实意的为这些喜欢去鞠躬,也总是在盛大的荣光中觉得愈发孤独。
孤独和冷漠有时候是同义词,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填补。
在这之前,每一年的春节陶与舒都觉得格外冷,大房子里烧着暖烘烘的暖气也觉得冷,是一种没有人气的寒冷。
每当那个时候他就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追逐些什么。
可去年他过了一个暖冬。
“不过我以前中学的时候,如果心情不好,就会去看看海。”迟迎突然说。
“哪儿的海?”
“家那边的海。”迟迎转过脸来,很轻的笑了一声,“我老家在平市。”
陶与舒愣了愣。
他当然知道迟迎老家也在平市,而且是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迟迎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
“我老家也在平市啊,我是不是跟你说过。”陶与舒想了想,隐约记得一点什么,又不真切,“平市好像是有一片海。”
迟迎点点头,神色带了一点儿怀念,“很小。”
“那你想去吗?”陶与舒突然看向他,眼睛里面乌亮有神。
迟迎怔了怔,“现在?”
陶与舒肯定的点了一下头,“小朱今晚要回一趟平市,帮我拿东西,我们不如……一起搭便车回去?”
第63章
陶与舒有过很多次需要临时出发的旅行,?从不同城市的机场起飞,再降落在另一个城市里,行色匆匆,?从没看过沿途的风景,所以其实也很难称得上是旅行。
他才二十二岁,?却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被推着走的、没有目的却又快节奏的生活,?以至于当车子驶上高速,开往平市的方向时,?陶与舒还有种极不真实的恍惚感。
可身边的人的小臂又的确是触手温热的。
夜风微凉,?迟迎将车窗摇上去半截,放下来的手臂碰到他的,陶与舒回过头,还有些怔愣,?半晌,?才对他露出一抹有一点腼腆的笑意。
心中还剩的那点儿不真实感瞬间就化开了,?他像落到了实地,?被人拖住,身和心都是稳的。
决定实在匆忙——连东西都没有收拾,就穿着刚在外面吃完关东煮的衣服,小朱过来接的时候看到有两个人,还愣了好久,以为老板摊上什么事儿了,?突然说走就要走。
可也并没有多话,勤勤恳恳的充当称职的司机,?一路上都平视前方,假装没看见两人交握的手。
出了城上了高速,就只剩四个小时车程,?到的时候已经凌晨,小朱将车停在平市公交行入口,问他们要去哪里。
陶与舒说:“就这儿吧,辛苦你了。”
两人在路边下了车。
平市跟海城隔的不算太远,但空气的温度好像有很大差别,清润里带了一点海风的咸湿味道。
陶与舒深深吸了一口气,喟叹一声:“好凉。”
迟迎伸手将他往自己身边揽了揽,挡住一点风,“走吗?”
他们首先去了平市的卫海。
因为没有人陪,也没有一个人闲逛的爱好,陶与舒以前从没来过这片在平市人眼里平平无奇、甚至连景点都算不上一个的海滩。
可今天第一次来,他就看到凌晨时分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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